赤红霄听到沈婳伊这么说后,心里突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沈婳伊之前一直没有告诉她那个黄竹竿一样的男子的真实身份,他分明非富即贵,甚至有权势到让沈婳伊的底气都变足了。
赤红霄想起了她们之前的赌约,心里反而没了底起来。
小年过完之后,各行各业的百姓就得回去上工了,赤红霄也不能例外。但尽管是回去了,她手上也没有什么新的大单子,全是些跑腿的小单。她心里气恼得不行,差点没想又在镖局里打上一架。
但是眼下毕竟年关将近,除了花炮坊那样赶着运输年货的商铺外,普通的小老百姓根本不会选择在快过年的时候还四处奔波,他们接不到大单也是正常的事。
赤红霄没了法子,只能如以往一般辛苦劳累地跑些小单,午间休息的时候就一个人看话本子解闷。
“这个五皇子是不是有病啊,他都把芸娘送给自己皇兄了,现在扭头还说自己爱她呢?这芸娘还真信了?”赤红霄对着那话本子里的内容一阵无语。
“这太子也是,是不是没睡过女人呐,你都知道你皇弟喜欢芸娘了,你还非得睡她不可?说好的兄弟情深呢?当狗屁呢?”
赤红霄心里一直疙瘩着那个跟沈婳伊有过交流的黄竹竿,导致看普通的情爱话本子时,都对里头的皇子们没好气了,甚至都不惜爆起了粗口。
她一旦开始看书又少有弃文的习惯,哪怕上次已经看了一肚子气,她这次居然还要自讨苦吃地接着看。她还真是没事给自己找气受。
赤红霄放下话本子后很是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脑子里正努力地想把沈婳伊的形象从芸娘的身上剥开,省得仿佛跟在看沈婳伊吃苦受罪一样,搅得她内心都开始难受了。
眼看午休的时间要过去了,她昨天又正好向沈婳伊求借了一些只讲究怎么宠女人的话本子,估计明天就能开始看了。赤红霄把手上的话本子放好后,就继续开始了下午的活计。
之前因为老爹闹风寒就取消了人身镖单的丁掌柜,小年之后居然又回来了。只是眼下天寒地冻,他心疼老爹岁数大扛不住严寒,便把人身镖单的时间缩短了,每天只要求镖师把老爹带出去一个半时辰就行。
丁老爹早年有不少功夫底子在身上,就算年迈了也气力强大,想要当街管住他可算是数一数二的苦差。
镖局里上上下下所有的镖师和伙计都指望着把这苦差事再丢给赤红霄。而丁掌柜之前正好又觉得赤红霄办事稳妥,对她很是放心。一来二去,赤红霄居然就又接了这个苦差事,心中简直叫苦不迭,但又申诉无门。
今日申时四刻到了时辰的时候,赤红霄筋疲力尽地把丁老爹送回去交差了,整个人连着身心都直接累成了摊烂泥。
赤红霄狠狠舒了口气,想起万锦绣庄大概酉时就会让绣娘们下工,她现在顺路赶过去,应该刚好能赶上沈婳伊下工回来。
赤红霄脚步匆匆,没一会儿就摸到了万锦绣庄附近。万锦绣庄的大门那里一到下工的时候肯定要涌出来一堆妇人。扮作男子的赤红霄如果被她们这股人流给吞没了,她多少是怕被她们嫌弃自己轻佻。
赤红霄盘算过后,还是选择蹲守在沈婳伊回家时所必经的小巷路口那里。小年前接丁掌柜的人身镖单时,她交差完后少说都到酉时四刻了,因此一直都没有在绣庄附近接沈婳伊下工过。
赤红霄心里玩心四起,突然间就有了想给她惊喜的念头,正好自己又有段时间没有施展飞檐走壁的拿手活了。她一时间旧习难改,当下就翻到了那小巷一侧的民居屋檐上,趴在屋顶上等着沈婳伊。
她在那屋顶上趴了有一会儿后,才看见沈婳伊拎着个竹篮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很是慌张地往后探看,脸上带有几分惧色。赤红霄心里狐疑,但只没一会儿,她就看见了跟在她身后杜义山的身影。
那个登徒子!
赤红霄心里窝火,不自觉拳头都攥紧了,只巴不得冲下去再打他一顿。她心中正酝酿着怒火时,沈婳伊和带着随从的杜义山就已经赶至巷中。小巷之中的路段狭小,杜义山没费多少工夫就把沈婳伊堵在了角落。
沈婳伊声音颤抖着说道:“杜公子!杜公子还请你放尊重些!妾身的意思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了!”
“沈娘子!可我没别的意思啊沈娘子。”杜义山仍在开口胡搅蛮缠着。
“我只是看不惯沈娘子这般好的人物,还得干着这样辛苦的活,甚至连个好东西都用不起。沈娘子哪是该吃这些苦的人,让杜某看了心中如何好受。杜某只是一片好意啊……”
沈婳伊拔腿想跑之时,就见杜义山已经把她的去路全挡住了。眼下她挣脱不得,凭气力与他硬碰硬更是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