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赤红霄赶到赵家铁匠铺附近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白日里本来就不算热闹的兴济县集市此刻则更显冷清,大部分的商铺都掩上了门,那些小摊贩也早早撤走了摊位。
赵家铁匠铺的大门留着道门缝,但铺内却没有点灯,也没听闻人声。赤红霄直接上前推开了大门往里走,只见铺子的前厅空无一人,修筑铁器的器具全都冷清清地摆在那里没有动。
铺子的前厅后头有扇帘门,赤红霄顺势掀开门帘往里头看,只见门帘内映入眼中的是个小院子,院子四周摆放着各种杂物,后头的屋子倒是燃着灯火,想必那白日的打铁汉正在里头。
赤红霄抬步往那院子里走,刚走没几步就见迎面砸来了一个封闭着的木桶。赤红霄觉得这木桶里可能有别的东西,也没想着打碎它,只是移步绕开。她刚下意识移步的时候,就看见脚下居然有一道细绳正埋伏在那儿。
她慌忙躲闪的时候没在夜色中看清这道细绳埋伏在此,躲避之时脚刚踩到这细绳,身两侧就甩来了几记飞镖。无人牵制的情况下躲这飞镖对赤红霄来说并不难,但万一让那飞镖击中那木桶,可能又是麻烦事。
赤红霄侧身一闪,控制好力道赶忙一掌就把那木桶拍远了。
她刚处理好这一切,就听见那院子四周的杂物后边传来了动静,有三个人影在夜色中蹿了出来,只不一会儿就把她围住。赤红霄一看这三人里除了那打铁汉外,还有两人是年轻人,其中一个还是白天在打铁铺遇见的。三人手上都没拿什么武器,赤手空拳就向赤红霄冲了过来。
赤红霄的耳边一时间拳风阵阵。他们三人既空着手,赤红霄便也没想拔剑。她估摸着那打铁汉长得壮实,估计蛮力不小,先解决那两个年轻人倒是容易,于是便一个起跳跃身躲开了他们的包围圈,趁那两个年轻人出拳扑空之际,给了他们一人一记重踢。
那两个年轻人在她一记重踢下当既趔趄了起来,打铁汉见状后扔想出招,趁赤红霄还没站稳之时便又提拳冲了过来。赤红霄的反应和动作一向以迅速灵敏为长,眨眼之间就绕到了那打铁汉身后,用劲扭住了他的胳膊,趁他身子下意识前倾时一脚踩中了他的两腿膝弯处。那打铁汉被这一擒后身子不稳,整个人被赤红霄踩到单膝跪地,手上再没有了其他动作。
那白天被她一脚踩过的年轻人率先讨了饶,捂着身上刚刚被她重踢过的地方龇牙咧嘴道:“别打了别打了,这位大哥好功夫,我们不敢惹了。”
眼看那打铁汉已经被她收拾得不能动弹。赤红霄听罢后也直接收了手,只是冷眼看着那打铁汉说道:“看来这位大哥的铺子难进得很,要进来前还得先试人功夫,想来是不欢迎生人。”
“这位兄弟莫要见怪,我们只是一些平头百姓,平日里少见到武林子弟,心下好奇,因此便想试试你的功夫深浅。刚刚多有得罪,我屋里备了美酒,还请兄弟你务必赏光,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赔礼道歉。”那打铁汉被她击败后倒也没别的脸色和情绪,站直了身体之后就抬手请赤红霄进屋。
赤红霄还没开口,那打铁汉便继续补充道:“今日在集市上的事我也知道,这位兄弟你的娘子被山匪劫走,这山匪在我们兴济作乱多年,你若要详细打听,我赵某定知无不言。”
见他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而赤红霄又正好有话想问他。赤红霄也便不客气了起来,顺着打铁汉的手势就进了屋。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放着灯的桌面上已经提前摆好了几碟下酒小菜和对应的酒坛碗筷。
几人陆续进了屋内,那打铁汉落了坐后拿起酒坛倒起了酒,口中自述着:“在下赵严崇,祖祖辈辈都是兴济县人士,坐着打铁的买卖,今年虚长三十五。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赤红霄琢磨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应当想个平常没人叫的,且有名有姓的称呼才便于掩人耳目。她思忖了片刻启口道:
“在下陈红霄,是洛州附近陈家村来的,今年二十二,并无什么正业,出了师门后一直当着一介散侠。我近期才刚娶了娘子,本想带着她回她沧州的娘家探亲,为图方便才路过兴济,没想到人生地不熟,就出了今天这档事。”
赤红霄来兴济之前就从沈婳伊那里看过河间府的地图,也知道顺着兴济再往南就是沧州。看着赤红霄唉声叹气的样子,赵严崇听了后倒也没有怀疑,只是叹气道:“兴济县的山匪已经闹了有三年了,这三年来抓了兴济多少人丁去。如今才消停了一阵子,没想到现如今就连妇孺都不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