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残忍的了结方法,洛禾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是谁的手脚。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分析道:“如今金鹊被太子府带走,事已败露,她第一时间当应该找自己背后的人才是。”
姬姌想了想,道:“或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洛禾将那条帕子随手收到自己衣襟之中,她揉了揉额头,轻道:“倒也不无可能,只是金鹊已经被看管,最想杀人灭口的会是谁呢……”
洛禾几乎是没有多加思考,就脱口而出一个人:“郧王后。”
姬姌似乎也是明白了她言语中的意思:“你是说这一切是郧王后指使?”
洛禾本想说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只道:“何鸯或许是郧王后所杀,她心知事情败露,去寻郧王后,却被郧王后抛弃……
但其他诸事还有疑点。
我曾与金鹊说过,郧王后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殿下,她只要是个聪明的,就知道帮着金盏延对付殿下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偏偏,她很聪明。”
姬姌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洛禾道:“殿下可曾听闻郧还有旁的公子?”
“倒是没有。”
“郧王后院无数美眷,而郧王也并非十分待见郧王后,若是郧王后再不聪明,她的位置,只会慢慢的降低,直到老死宫闱,又怎会生下了这郧国唯一的公子?”
洛禾看着那空空如也的药碗……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她道:“或许这位郧王后杀了何鸯,是在为殿下分忧,而何鸯的那颗头颅,是她给殿下的见面礼……”
姬姌:???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当见面礼?
她这里又不是什么土匪山寨,前来投诚还需要交一颗投名状。
姬姌有些无语,她沉默了一会才道:“何鸯是她的人罢,她就这么杀了?”
洛禾轻叹一口气:“是啊,服侍那么多年的人,说杀就杀,她这是告诉我们,她与水榭那件事情毫无关系,而她那边唯一加入这场刺杀的何鸯,也被她杀了。
郧王后这招一出,不论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都已经与此事撇开关系了。
殿下要是日后见到她,可要提防些了,这郧王后,够聪明,也够狠毒。”
姬姌撇了撇嘴,似乎是对郧王后此行为有些嫌弃,甚至有些厌恶,她或许想不明白,只为了权利就抛弃身边之人,这样换来的权利,真的会让她开心吗?
姬姌实在是厌烦这些勾心斗角。
她道:“郧王此人不可寄予厚望,郧王后又是如此狠毒之人,这郧,真是有些无药可救了。”
洛禾道:“太子估此人我并未接触,殿下觉得他如何?”
姬姌想起那日与太子估交谈时他的那副语气,就觉得这人也是扶不上墙的。
她轻轻摇了摇头,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洛禾道:“如此看来,足以改变郧国格局之人,只有一个柬城君了。”
姬姌也知道洛禾的意思,这些策论之上她帮不到洛禾多少,只道:“若是想去,我带你去见他便是。”
“先不急。”洛禾摆了摆手,“殿下还记得昨日我说有救兵之事吗?”
昨日洛禾咽下解药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会有救兵的,那一刻姬姌心中只觉得果然是洛禾。
当初她也是那般靠在树上,在月夜之下朝自己喊道她不会死的。
就这一句,姬姌便有了力量,那一刻,有没有救兵已经不再重要,姬姌只觉得洛禾说出的话从未差漏,洛禾说有,那就是有,就算没有,她也可以成为她们的救兵。
想到此,姬姌点了点头,只听洛禾继续说下去:“我前些时日广发拜帖,以殿下的名义邀郧国名士文臣前来相聚,当时相邀之时,众人也有推辞,也有人说得见太子估,他们才会去。
只是未曾想到,太子估推了此次相邀,拖了太子良娣前来,如此名士再来也不妥,但柬城君却有过回应。
昨日之事说来也确实惊险,那日我也差点以为不会有人来,只是那番戏曲逐渐听下去,我便越觉得有些希望。”
这倒是姬姌没有想过的理由,她道:“为何?这戏曲你看出什么了?”
洛禾神秘一笑,道:“戏中自有蹊跷。”
姬姌仔细回忆几分,只从中听出了一段自己并不理解的唯美佳话,并不解其他意思,于是问道:“何种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