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靳点头应了,姬姌又道:“夜已深,将军不如将人遣散了,要睡觉的睡觉,巡逻的巡逻,也不必挤在这一处,免得又遭了埋伏。”
这话只是让吕靳遣散人群,却未曾说让吕靳也离开,显然是单独有事要与吕靳说了。
等人群散后,姬姌走进帐中,洛禾在进去之前看了洛禾一眼,朝着她道:“你先去帐中等我,等我忙完,有事要与你说。”
金鹊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不是很情愿的转身走了。
帐中洛禾将自己临摹的那图案拿与吕靳看:“吕将军可认得这个图案?”
吕靳只看了一眼,就肯定的道:“见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洛禾道:“将军还说呢,我与殿下今日本是想散散心,看看风景,谁知道风景没看成,反而被这群人差点杀死,现在想想我都心慌。”
吕靳听着洛禾的语气,简直不想理会洛禾,奈何此事事关重大,他只能如实道:“这是江湖上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向来是拿钱办事,殿下此次出去是遇到他们的人了?”
姬姌点了点头,洛禾抢着道:“我当是什么呢,不过也就是些为了金银卖命的人,这不就好办了,多给他们一些钱,也就知道是谁要杀我们了。”
吕靳冷哼一声:“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在江湖混迹多年,很多达官贵族都乐意与他们交易,除了钱,还是因为有信义,要是连买家的信息都保护不了,那他们早就不复存在了。”
洛禾却只是毫不在意的道:“那肯定是给的银钱不够呗,殿下以后可是那至高无上之人,要多少钱没有,还怕他们不开口?”
吕靳眉头紧皱,咬牙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洛禾被吕靳一骂,凑近了姬姌一点,她就贴着姬姌,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委屈:“殿下!”
姬姌也有些许无奈,洛禾这真的是,演的有些过了吧……
她任由洛禾贴着自己,只是嘴上道:“你且安分一点。”
洛禾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姬姌道:“若是在威逼之下,他们有没有可能道出买主?”
吕靳本想说不可能,但话到一半,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回忆着当年场景,最后带着几分犹豫:“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那刺客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了。
姬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吕靳又道:“那刺客可是与殿下说了什么?”
姬姌本不想告诉吕靳,却又想到当时吕靳派的人也在,就算自己不说,事后也自有人禀报。
她道:“是说了一个人,但我觉得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吕靳问道:“是谁?”
“柬诚君。”
“不可能。”听到这个名字,就连吕靳这个将军也是第一时间否认。
姬姌并不意外吕靳的否认,毕竟她自己也不相信会是柬诚君。
姬姌道:“在将军眼中,柬诚君是怎样的人?”
“温润如玉,乐善好施,广受清流名士推崇。”吕靳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意思考虑,“柬诚君是心有大爱之人,他为人刚正不阿,却也得罪了很多人。”
这番评论放在谁身上都有可能夸大,但柬诚君名扬四海,能让吕靳这种武将都忍不住夸赞,想来也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这倒是让姬姌松了一口气,只是他们背后,洛禾的目光有些深不可测。
姬姌只道:“那便是构陷了,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殿下也应该累了,先歇息罢,明日还要赶路。”
……
洛禾掀开营帐的帘子,帐内金鹊斜靠在床上,已经快要睡着,看见洛禾进来,她本想冲上前去,又在半途 停下了脚步,只是怯怯的喊了一句洛姐姐。
洛禾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吗?”
金鹊局促的点点头:“我知道,但真的不是我。”
“证据呢?”
“他们要杀我!”仿佛是想到了方才一片混战的场景,金鹊的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恐惧,“他们要杀我,要真是我爹派来的人,真是我从中内应,他们不可能对我下死手才是。”
洛禾只道:“演戏自然要演的逼真一些才是,就凭这个,我不会相信你。”
金鹊有些着急,她道:“真的不是我,我如此在乎洛姐姐,又怎么会去陷害姐姐身边的人。”
洛禾道:“在济阳城时,你身边常有信鸽飞过,金鹊,你让我信你,总要拿出一点可信的证据。”
听到信鸽二字,金鹊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她愣愣的看着洛禾,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洛禾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