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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所谓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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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珩悠悠道:“下官倒没别的意思。巫掌执为家族筹谋,原也无可厚非,只是阁下诸般算计还则罢了,却不该拿谢氏作筏子。”

“下官自认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完全不想掺和无关之事。可若是有人非得寻谢氏的麻烦,下官既是谢氏子弟,自不会坐视不理。阁下以为是不是这个理?”

话毕,他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脸色、如何答复,礼数周全地微笑告了退,自顾扬长而去。

侍者打起车帘,巫靖却兀自阴森森盯着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须臾,方才踏步上了马车。

他一直等着江祁那边给出信号,才能下令南疆巫氏开始行动,浑水摸鱼。纵然那同时也是在永安为质的巫氏所有人——包括嫡系连同旁系小辈——的催命符,可现在已经到了他们不得不死的时候。

承天塔虽只筑完第三层就停了,等着有悔真人炼化宫氏的气运,但督造司早就已备好了下一层的材料。真正建造起来,根本用不了多久。

再耽误下去,等宫氏事毕,没有人能笃定昭明帝会先顺手收拾他们,将第四层做了巫氏的陵墓,还是会先诛灭谢氏。又或者尾鬼还会趁机分一杯羹,攻伐大昭,封锁海域。届时阖族都唯有死路一条。

谁想江祁一拖再拖,总说大局尚在掌控,时机未至。连续错过两次绝佳机会,以至于还要靠开罪谢氏来推延时间姑且不论,这下倒好,眼看着大事在即,老底都落在了他人手中犹不自知!

回到安邦东坊的巫氏府,巫靖强压着惊怒与诸般乱念,疾步行往书房,不想却在抄手游廊上撞见了巫祁澈。

明明是个正值全盛时期的青年人,却硬生生让他活出了一身森森阴气。廊下华灯初上,昏火幽幽,映着他一张青白面容,更仿似孤魂野鬼。

瞧见他幽灵般晃荡而过,对这个掌执、生父非但不见礼、不招呼,甚至全无避让,只当做不存在,巫靖怒火更旺。

再想想谢重珩与巫祁澈本是同窗,人家两番出入战场而不给昭明帝落下丝毫把柄,甚至都敢明目张胆地越级胁迫他了,这明面上唯一的嫡子却成日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忽然就压下了所有火气。

“阿澈,”院中还有侍者,说不好有没有谁家的探子,巫靖瞬间换上慈父面容,语气温和,“这是去哪?”

巫祁澈像是终于被一嗓子叫得回了魂,脚下一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居然晃荡过来,一字字阴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巫靖执掌家族数十年,朝堂上权势最盛的六重臣之一,几曾被人用如此直白粗鄙的言辞骂过?

确信侍者不会察觉这边的细节,他终于也沉下脸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斥责:“逆子,我是你父亲!我……”

巫祁澈不为所动,仍是一副死了没埋的样子,棺材板似的声调,却极为干脆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你将我从小宠到大,什么都顺着我的意,竟宠出一个废物白眼狼是吧?翻来覆去就这些,说点新鲜东西好么?”

“我变成今天这副德行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么?你毁了我一辈子,现在又来跟我装什么父慈子孝?你配吗?像你这种比天蚕蛊王还要狠毒的货色,只合该父辞子笑,父与世长辞,子才能大笑特笑。”

“哟,这就生气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我烂命一条,无所谓,但若是被昭明帝发现什么端倪……”

心念触及禁忌话题,触发蛊毒,五脏六腑霎时有如被万千虫蛇咬噬,剧痛难当。巫祁澈嘴角突然就涌出黑血,光影交错间,更像是活鬼一般。

但他彷如不觉,从牙缝里挤出最后一段血腥的字:“你那些……却免不得要暴露一二。”

话毕,他脚尖一转,踉踉跄跄地重新飘走,全不理会他父亲会如何想。

今日连续两次被人捏着命脉胁迫,简直是狠狠一杵捣在巫靖的肺管子上,捣得他怒海兴波,翻腾难忍。

他脸色铁青地进得书房,秘密召来一名灰头土脸的粗使杂役,终于克制不住愤怒,面目狰狞地切齿道:“去,立刻传讯给你们东家,问问他为什么暴露在谢重珩手上,后续打算如何补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

他一句比一句狠厉,那杂役却只是躬身应下,不卑不亢道:“另外,东家要小的转告大人,海上浪涛渐小,可以放出风声,准备行动了。”

巫氏父子的秘辛恩怨,谢重珩自是不清楚。散值回到半山院,还没到处置族中事务的时间,他有短暂的闲暇。

妖骨尚未收回,凤曦暂且无法出去构画传送阵,镇日无所事事地懒散窝在房间里,自己玩自己……那根骨头。

师徒两人对坐饮茶,闲话一二,是身在诡谲变幻的漩涡里难得的安宁和惬意。免不了的,便要提及巫氏那一出幺蛾子。

想起徒弟那胆大包天的举动,凤曦懒洋洋地道:“你居然拿江祁威胁巫靖,他一定会知道。那商人可不是个甘心吃闷亏的主。就不怕他报复你?”

谢重珩道:“这会子最不想节外生枝的就是他。若非不得已,他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我本也打算睁只眼闭只眼,但他父亲既然先搞了事情,要下水就都得下,谁也别想站在岸上闲看别人的热闹。”

他和江祁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不必说各自都不太安心,昭明帝已经对他和往生域的关联起了疑,估摸着也睡不太安稳。现下巫靖又得知自己的秘密早就被他知晓,恐怕心情也不会太妙。总归一个都不能高枕无忧。

今日似乎注定多事。方将说到此处,敲门声起,幽影呈上一封密信,指明要谢重珩亲启。

他一眼扫完,递给凤曦,神色颇为一言难尽:“师尊实在金口玉言。我早猜到江祁绝不会就这么忍了,但也绝没有想到报应会来得这么快。不愧是他,有来有回,一旦抓到把柄,都不等隔夜。”

信上要他三天之内设法将巫祁澈诓到水月楼。最末还特意加了一句,此事若成,下午的事就一笔勾销。措辞非常谦逊,实则半是威胁半是利诱。

言下之意,若办不成,他少不得要以牙还牙,将谢重珩早年欺君逃出永安的事透露给巫靖。至于届时巫靖要据此做什么文章,那就后果自负。

“你明知我在算计你,却不得不照做”,这风格一看就很江祁。

“当天就能得到消息,只能说明他现在就在永安。”谢重珩将信凑在烛火上烧得干干净净,道。

“离他去年回来那次已有一年半。以现在的形势,他不在外面总览全局发号施令,伺机带着巫氏旁系撤离,又冒险回来做什么?”

否则,一旦尾鬼开始大规模增兵,准备正式大举攻伐,碧血境镇澜城至整个灵尘的大片星峡海域中,必然是万舰千帆。江祁的最后一个陆上据点是抚星城,要想从此出海,正好要穿过这片区域。

若是行动稍晚,他们就算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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