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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风雨共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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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注定在劫难逃,凤曦给唯一知晓一些内情的幽影印槐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他已经支撑不住,视野中都几近黑暗,只能拼着仅存的一点精力,挣扎着提笔,凭感觉继续构画最后一段关键符文。

结界的力量察觉到此处薄弱,迅速往此处汹涌聚集。

无论破界成功与否,一旦凤曦停手,它都必然会从他这处倾泻。其冲击力瞬间爆发,能将内外十里夷为平地。如他这般面对面靠近的,更是首当其冲。

若不能及时退开,他的神智必然崩碎。非但如此,最后关头他还必须竭力让这具躯壳最大限度地损毁。

意识将要彻底陷入虚无时,凤曦虚弱喘息着,鲜血沁涌的唇角微微一弯。

说起来也是笑话一桩。他一心求死的童年,生死都不在乎的漫长岁月,偏偏死不了。不想死的时候却突然就身陷绝境,还要亲手断了求生的唯一希望。

大约是上天果然已经无法容忍他这个妖邪,要借此机会彻底灭了他。今次他陨落在此,也只能叹一句时也命也。

好在哪怕他即刻永陷沉睡,或者索性死了,天绝道中枢也不会知情,一时半会更不敢轻举妄动,足够让谢重珩离开永安。只是走之前的那晚,也许他该好好跟人度过,至少最后留点温情的记忆。

长风席卷过凤曦身畔,裹挟着他一身血气,吹度万里关山,奔向永安,掠入谢氏府,却不知能不能将他满心乱绪也一并带去。

此时的半山院里正是一派剑拔弩张。

天龙大地最近几个朝代、数万年历史中,几乎没有攻破护境结界的先例,但用脚想也知道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事。

谢重珩本就神识不宁,精神如同紧绷的弓弦。昨天深夜,守在宗祠的侍者遣人急报,掌执的命灯突然微弱,几将熄灭。

举凡对命灯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命若游丝的濒死之象。确切消息虽未传回,谢氏府却几乎可以在出事的同时,率先察觉异常。这也正是其作用。

然而谢氏子弟远在永安,莫说事涉兵战机密,不可擅自与前线通传消息,且线报传回来,最快也要两天两夜。众人连夜聚在议事堂商谈许久,除了竭力安抚族人、稳住朝堂局势,等待正式战报,竟是束手无策。

按说凤曦应该在设法保护谢煜,怎么竟会出了这种岔子?谢重珩百思莫解。忧心如焚地熬到现在,唯一让他慰藉的是,那盏命灯堪堪稳住最后一丝火焰。

但此时又连取三盏心血,说明他师尊也陷入了极险之境。

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出事,何况这一个他还算稍稍能襄助一下,谢重珩哪里在房间里坐着干等。不顾心上还插着那根银管,他一拢衣襟,勉强拖着虚软无力的脚步,往凤曦的房间而去。

不想甫一转出,正好撞见印槐关上门,带着所有幽影,齐齐垂首躬身,道了声“公子,得罪了”。五人一起将他围阻在门口,大有准备制住他的意思。

到了现在,谢重珩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怕他师尊已经危在旦夕,不想再搭上他,才会如此行事。

他又惊又急,不知凤曦究竟用了什么办法两头相护,又是什么样危急的情形,才会让这个超脱凡人的存在命悬一线。可别的姑且不论,对方本就是因他一意孤行的请求才会陷入险境,他岂能袖手旁观?

谢重珩心知他们受了指令,比本能还要不可违逆,根本已经讲不通任何道理。急怒异常之下,他也懒得废话,抬手时修为已运转到极致,碎空刀突兀地出现在掌中。

灰沉沉的刀光顺势唰然斩落,随同而来的,只有一句凌厉如刀锋的话:“让开,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

他一出手就是连绵不绝的十几刀,果然是没有丝毫手软。

五人也纷纷抽出兵器迎战,却既不敢真伤了他,又不能退让,只硬着头皮扑上,竭力阻下他的攻势。

那柄刀是凤曦亲自监督锻造,内中熔炼了九尾遗骸,对寻常邪物本就有克制之效。何况谢重珩人虽虚弱,一身凶煞戾气却罕见地浓重,眼瞳中的狠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直将幽影们震得心里发毛。

抛开身份、关系之类不谈,联系到他昔日硬生生打下半个往生域的赫赫威名,众人胆量先怯了一半。

但即使如此,谢重珩现下头晕目眩,脑中轰鸣,全身虚汗,腿都在微微发抖,以一敌五也极为吃力。

双方各有掣肘,一时僵持不下。

几招之后,谢重珩终究稍稍开始占了上风:他全无任何防守,只是顶着对方的锋刃,近乎不要命地往前逼进。

然而这点优势根本于事无补。哪怕多耽误一个眨眼的工夫,都意味着凤曦更加危险,活命的机会更急遽减少。他忧急如焚,又惧又怒。

空中隐隐有血腥味逸散,显然是暂时封堵那根银管的禁制开始失效。

骨子里对活人鲜血和生机的瘾|头泛滥开来,又被死死压制着,印槐吞了口口水,试图劝说:“公子,你无需白费力气了。先生既然特意吩咐下来,我等就算还剩一口气在,也绝不能放你进那个房间。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又是连续几刀斩下,谢重珩容色冷硬,声嗓嘶哑,只道:“你现在还能联系到他吗?”

这跟凤曦的指令并不冲突,印槐本能地服从,尝试着感知主宰的意志。

不出所料,仍是没有半分回应。但他隐隐察觉,这跟以前对方不屑搭理还不一样,而是似乎真的有什么从神识中消失了。

见他一霎时的呆滞,却没有答话,谢重珩哪里还不知究竟。暴怒之下,他突然冷笑一声,道:“他就是不想让我死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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