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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杯酒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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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蓦地省起不能再直呼帝王后妃从前的身份和名讳,但又不想提那个令人万分屈辱的封号,他略一停顿,继续:“和白……”

再一顿,竟是无一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口。宫长泉只得再度叹息一声,无端叹出些愁云惨雾:“罢了,你知道是谁就好。”

“我三人也算相对亲近者。那年也是在这个雅间,一起小聚。但席至中途,他就有急事离开了,说是日后再行补上。”

“谁想这一去,那顿没喝完的酒就再也没有重新喝的机会。而今回头想想,不知不觉竟已逾三年,只让人叹一声世事无常,岁月如光。”

而今困锁深宫,忍辱度日者有,勾结敌人,侵夺疆域者有。唯剩他一人,不知还能活到哪一天。

谢重珩恍惚记起,那应该正是他返回永安后,与谢重珣西市初见的那天。他心里百味杂陈,一时没说话。

一口饮尽杯中酒,宫长泉转着酒盏,额间朱砂痣越发鲜艳欲滴。

他倏忽又是一笑,总算显出两分昔日风流模样:“想来他若是念及此事,多少也是有些惋惜的。莫说我与他今生再不可能把酒相谈,只怕来日再想请你都是痴人说梦。”

“今次就当是你替他陪我喝了这顿,也算了结这场遗憾,不枉我与你兄弟二人相识一场,如何?”

谢重珩寂然一刹,笑道:“荣幸之至。”

但这场酒最终也没能安静地喝完。不过片刻,外面闹腾起来,似乎是隔壁不知哪个房间起了言辞冲突。

两人侧耳一听,都听到了一句“宫公子”。

紧接着,醉西风的一名管事在外间走廊上大声告罪。这间没开隔音法阵,很容易就能听出个大概。

似乎是那宫氏的公子这两年跟此处一个颇有些名气的伶人相熟。从前伶人几番暗示,甚至央了管事出面说项,言道愿意舍弃现下的众星捧月,自己花钱赎身,为仆为婢,只求入宫氏府侍奉左右。

但这种簪缨世家的规矩何等森严,喝喝花酒、赏赏乐舞也就罢了。宫氏容许子弟在外私下胡闹已经是格外开恩,公然从外面随便带人回去却在哪一家都是大忌,何况还是个伶人,故而那公子回绝了。

许是那公子今日多喝了两杯,见伶人依旧小意服侍,不免想起昔日光景,一时动了心思。

兼且如今府中已不再如从前般约束严厉,那公子就想花高价将人买走,好好陪他几日,散散心,也算将从前的一点念想了结,弥补些许缺憾。

然而时过境迁。当初是为着宫氏势大,又素来出名地奢侈享受,若是此处的伶人能得其认可,等同于给酒楼镀了一层金衣。现下的宫氏,覆灭却只在旦夕间,众人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世上多的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莫说雪中送炭,树已倒而猢狲未尽散者都能称得上奇闻。

醉西风虽是官办,此时却哪里还敢跟宫氏沾上丝毫关系。伶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自己也抵死不愿去。虽说那公子说了将他全须全尾地送出府,但一个自身难保之人的承诺,谁还能信?

酒楼管事言语谦卑,却显然是既不敢得罪宫氏子弟,又觉今时不同往日,不想再忍受这个眼看着就要灭族的世家的气,有意让所有人都听一听。伶人更是声嗓发颤地只管求饶,单是听着就一派楚楚可怜之状,仿佛已经受尽对方磋磨似的。

对比之下,那公子原本八分的坚持倒显出了十二分的强硬逼迫。

一个咽不下这口气,偏要带人走。一个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就此放人。两下里僵持许久,争执不休。

那宫氏子弟似乎怒到极处,恶狠狠道:“怎么着?当初赔了多少好话求着小爷,这是打量着宫氏摊上事了,撇清关系来着?”

“小爷也不怕告诉你,宫氏行得端坐得正。出卖家国先祖的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此事尚未有眉目不提,就算宫氏明日就倒了,今晚连夜也能踏平你这醉西风!”

短暂的寂静后,那边越发吵嚷。围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指戳戳煽风点火,全都在肆意指责那公子甚至宫氏阖族。

两人在这边听了,都一时默然。

宫氏虽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天龙大地上最巅峰一层的存在,却向来不屑于这等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之事。无他,唯富足耳。看好什么,用钱砸就完了。

大概是世代沾染买卖的缘故,宫氏有一条不成文的隐藏家训:以权压之,人心不服;以利诱之,死心塌地。

说白了,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故而无论永安还是霜华,即使宫氏子弟惹出了是非,也几乎没有哪个苦主非得要个说法的。

这不仅是因为都知道涉及六族的私人案子,有司接了也没什么用,最后都得转到本族尊长手上处置,更重要的是,仅仅是阿堵物就足够封住他们的嘴。

如今日这般以权势威逼胁迫,实在屈指可数。

永安宫氏的败亡已成定局。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谢氏,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的高门望族论日计算着走向灭族的末路。

纵然他们眼下尚且自由,也不过是一天一天等着死亡降临而已。

局外人很难体会那种慢慢被活埋般的绝望、无力,以及由此而生出的疯狂与偏激。设身处地来想,那宫公子仍是希望对方点头应许,而非直接抢回府去,已经算是极为克制。

但如此行径,也未免确实过分,终究不是正经事。宫长泉歉然一笑,道:“我先去看看。”

谢重珩略一欠身,示意他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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