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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前线风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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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识将,将不知兵,上下不和,互相猜疑,是为兵家大忌。纵然剩下的兵三家都必须参与,以示同心协力、与白氏划清界限,但完全没有必要将宫、巫两家都放在同一营。

以谢重珩的身份,龙血二营尚且明目张胆地给他使绊子,亲身犯险施了一步效果极佳的奇招,才博得了下属的真正认同,宫长风和巫罗的“待遇”想必不会好到哪里去。

其二,谢重珩一向胆大妄为,又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之人,兵法谋略和实战经验都极为丰富,还有自己从旁护着,不至于真正出什么事。他敢亲自带兵去算计巫氏军也就罢了。

天狼联军的凶悍残暴,凤曦多少见过。尤其是个个身形如同铁塔、小山般,且人数众多,密密麻麻铺到视线尽头。那种堪称恐怖的压迫感,寻常人不要说冲出防御与之对战,远远望见能维持面色不变已是难得。

这巫罗实实在在的巫氏嫡系,只怕连永安都没出过两趟,在见识了敌人的阵仗后,哪来的信心和胆量去兵行险着,直面西大漠人的威势,博取军功?

半妖散漫问道:“巫罗在巫氏府中是什么身份地位?”

“先生一针见血。”谢煜眼神稍显微妙,略略一顿方才继续。

“此人虽与巫氏掌执巫靖同辈,但身份……本是其父早年在外与一商女所生。后来因故不得不去母留子,接入府中,一直不太受待见,也没什么存在感。巫氏以其生母为耻,视同禁忌,彻底抹杀,连个牌位都不许设。”

“此番征战,原本巫靖推上去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人。但不巧的是,那人前段时间突然病重。朝堂允了巫靖所请,临时改让巫罗顶上,将那人换回了永安。”

他虽未明说,两人却都知晓其中的问题。

临阵换将亦是兵家大忌。何况早不换晚不换,偏偏在战局明显好转、可控时,就换了这么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

出身不堪,早年丧母,无所倚靠,备受欺凌……尤其龙裔族人一贯看重身后事,有子嗣而无牌位供奉,于死者而言是极为凄惨、死后都不得安宁的结局,于生者而言却是被万人唾骂的不孝之举。

其中任何一条,都足够巫罗铤而走险,拼死一搏。只需有人稍加点拨,以军功诱之,不愁他不上套。

兼且巫氏的人惯常接触蛊虫毒咒之类,性情本就有些孤僻偏执。心怀强烈的怨恨与不甘时,面对巨大的诱惑,很难再维持理智。

怎么看,都像是让巫罗上赶着去送死,更有意思的是,此人刚去不久就果然顺利战死。所有时机都可谓恰到好处,每一步都理所当然。

再联系到族谱所载谢氏的灭族之祸,直接缘由是灵尘之战后,由巫氏牵头参奏谋逆重罪,就更加令人玩味。

此外,凤曦知道得比谢煜还多一点:除了巫祁澈之外,巫靖还有个儿子,江祁,或者说,巫祁江。此人跟他结过血盟之术,性命共享,至今漂泊在外,浪迹天下,甚至多次远赴星峡海深处,替家族寻求一条退路。

无论是今次巫罗的事也好,还是后来谢氏的事也好,不排除是昭明帝跟巫靖私下达成了什么约定。又或者,巫靖只是借此极力稳住帝王,争取拖延时间,给家族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撤退机会。

半妖慢吞吞地道:“在下实在不能不怀疑,是不是凤北宸等到现在,见重珩那边实在无懈可击,才不得不改从另一头下手?否则,再拖下去,等到开始大规模反击,再想扣‘通敌’的帽子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么看来,在下怎么总觉得,除了打赢这场仗,你们的帝王更在乎能利用战争怎么对付世家?”

谢煜沉默须臾,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淡淡道:“谢某此来,是有劳凤先生,将此事告知阿珩,也好让他有所准备。”

“另外,也许是谢某多虑了。前线局势紧张至此,巫罗之事对权势争斗有什么影响姑且不论,很难说短时间内会不会带来什么巨大危害,进而直接牵涉到战局走向。”

“故此,谢某想问先生一句准话:若是前方出了最坏的状况,那位一怒之下要开天绝道,你有没有把握能护住阿珩?”

他逆着光,面目在明昧交错间有些模糊。凤曦心思挂在别的疑虑上,有那么一瞬间,竟错觉那双已然苍老的杏眼中,仿佛有一缕枯寂如死的杀意一闪而过。

前半截的缘由倒是合情合理,后面的问题细究起来,却未免有几分怪诞。

师徒二人早就说定,要隐瞒凤曦的身份。纵然谢重珩曾跟谢煜大略提过,凤不归手段通天,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稍有丝毫差错,就将死无葬身之地。他如何确信一个身在永安的人,可以在任何情况下,护住远在千万里外的另一个人?

更重要的是,天绝道是洪荒传承的世家们花了几千年,齐心协力都束手无策的邪诡大阵。凤不归不过单枪匹马,如何能与之对抗,并从中救出特定之人?

无论哪一点,凡人都绝不可能做得到。

再者,按目前的局势,若说担心叛军不敌,白景年开启护境结界,将所有平西大军全部截留在倾魂境内,都比担心昭明帝放下天绝道来得顺理成章。谢煜如何就直接跳过了最正常的情况,反而先考虑兵败的问题?

但也许浸淫朝堂半生如他,对于这种意料之外、自己也无法确切把控的事有着本能的警惕。他只是太过忧心侄子的处境,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大概也无非是怀着期望问一嘴罢了。

那点疑虑一霎时烟消云散。凤曦并未多想,懒懒道:“绝大多数场面他自己就能应付。剩下的有我,不会让他有事。至于天绝道能不能放下……”

他笑了一声,却并未说什么。

觑着时间,他替武定君传了话。彼时谢重珩刚刚带人出城搏杀回来,正在包扎伤处,闻言几乎忍不住要气笑。

合着他们在前线拼命,如今除了重伤员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经顶在了战线上。各城关统领都不免亲自在城头参战,苦守坚持,等着叛军内部因为矛盾摩擦、物资吃紧内讧,焉知自己的后方不会先乱起来?

这道防线都差点守不住,何况平西大军现在并没有占多大优势,稍有变故,仍面临败退的结局。没到最后,谁都说不好胜负几何。昭明帝竟还在想着怎么挖坑埋陷阱,是真没拿前线将士、黎民百姓当人,也是真没拿边界六境当大昭疆域。简直荒谬!

谢重珩自然能一眼看出其中的关窍。

若是叛军败了,世家元气大伤不说,巫罗之死就是个已经埋好的爆裂符,随时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若是叛军逼近中心三境,万不得已时,昭明帝更可以直接放下三条天绝道,将之连同两翼追击而来的巫氏军、宫氏军一并灭了。

总之怎么看,都对他有好处。

但这些还都是以后的事,各世家尚有转圜的时间,有机会作出应对之策。然而如今的局势紧绷如弓弦,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知道帝王有没有近在咫尺、更狠更绝的布置。

众人虽私下种种惊疑猜测,好在后续接替的守将立刻重新安排下去,朝堂明面上也就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谢重珩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心里隐隐生了些出于直觉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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