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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师尊弃我,抄他老窝 > 第209章 唯一生路

第209章 唯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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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谢重珩心智有损,不知何谓人伦纲常,何谓礼义廉耻,何谓授受不亲,但他师尊总该清楚吧?竟全然不加以劝导和规束,任凭徒弟亲昵,很难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甚至很可能已经得逞了。

此番公然带着人光明正大地寻到永安,还不知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也许就是要借此逼谢氏认可,或者还有更多的目的也未可知。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谢重珣自然清楚。但他的看法,与上一辈视这种事为洪水猛兽多少有些不同。

亲身经历着这些年的局势动荡、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灭顶的灾劫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头上。有天绝道存在,哪怕是他们这样根基深厚的簪缨世家,哪怕是手握兵权、离威胁更远的旁系,都不能说雷霆碾压下,有几成把握能逃出生天。

活着艰难,活得如愿更不易。他虽打心里不希望堂弟违逆俗世伦常,往后余生都跟一个男人这么不清不楚地搅合下去,但如果这样会让他感到安心、自在,凤不归也愿意一直这么真心相待,其实未尝不是万不得已之下,一种相对能让人接受的选择。

毕竟如他们这样的人家,多的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多的是利弊权衡牺牲取舍。最稀缺也最没用的,就是真心。

谢重珩若是当年没有意外掉进冰湖,未必能得到这份真诚。现在想起来,也不知该叹一声幸还是不幸,缘还是冤孽。日后再回头看,又不知该如何评说。

收拢心绪,谢重珣正要告辞离开,凤曦十分突然地叫住了他:“谢公子。”

他略有些惊讶。

这位所谓的“高人”除了身形高,其余究竟高在何处,有什么厉害手段,他倒是不曾见识过。但他印象中,此人性情冷淡,孤标傲世,寻常不与人来往。见了他,也只是淡淡一声“谢公子”,就算是打了招呼,眼睛似乎长得比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还高。

说好听点是高人风范。说直白点,就是狂妄自大,自以为是。

谢重珣修养良好,看在此人尽心待谢重珩的份上,对他也并无太多偏见,闻言微笑请教:“凤先生请讲。”

凤曦慢吞吞地道:“在下唐突,有一言相劝。”

“谢公子家世尊崇,内外兼备,年轻有为,几乎已经站在了这个年纪的巅峰位置。只是世间之道,必得损有余而补不足,以维系平衡。太过完美的存在等同于游离在法则之外,往往不被天道允许,易招致灾祸,即所谓天妒。”

“公子内慧已定,无法更改。若能狠心舍弃外秀,毁掉这份完美,白璧有瑕,或许能重新回归法则正道,平安顺遂。信与不信,请公子自行斟酌。”

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实在很难让人听懂其中因由,又摆明了不肯告诉他真正原因。但意思却很明显,竟是要他自毁容貌。

莫说谢重珣是谢氏未来的掌执,代表的是整个家族的颜面,绝不可容貌有失,纵然是寻常百姓,对面容也会竭力爱护。若非生死攸关,轻易不肯损伤。

何况对于谢氏府中人来说,凤不归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外人。那些语焉不详的话未免有故弄玄虚之嫌,根本没有任何值当信任、考量之处。

但他不动声色,面上的微笑都没有改变半分,似乎果真仔细想了想,方才拱手一礼:“凤先生所言极是,在下受教了。多谢先生提点。”

清隽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灯火中,凤曦安静地看着,碧色眼瞳中幽幽暗暗,神色莫测。

天龙大地的先贤无不推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谢重珣内修于心,外修于行,于家孝顺尊长,爱护手足晚辈,于国文韬武略,堪称栋梁之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当年与谢重珩并称“谢氏双璧”的青年都是个极为优秀的人物。

如果说谢氏府的其余人尚且有扭转结局的机会,那么,他要想摆脱屈辱而痛苦的将来,却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可走。

他无法离开永安,更无法离开朝堂,眼下更是远远不到可以送走谢氏府诸人的时候。成日与昭明帝相见,早晚会被发现那双眉眼同帝王必欲得之而后快的人相似。

谢重珣已经等不到能逃出凤北宸手心的那天。说到底,这却是因了谢重珩之故。他是代人受过。除非尽快从自身下手,做出改变。

于一个家庭或者说家族而言,传承远比当下的辉煌来得重要。假以时日,这是个足够接替谢煜去统领一族,保谢氏一两代内门楣不坠的领路人。

从前六次他没有任何逃离厄运的机会,但凤曦更不可能为一件尚未发生的事情亲自强行动手。否则他如何面对谢重珩?谢重珩将来又如何面对家人,如何在家中立足?

他唯一能做的,也仅仅是突兀地提醒一下,而已。

离开的人却全然不知身后那妖孽所想。

出了半山院,鸣鹤迎上来,大约是见他有些倦色,轻声问:“公子,可要唤轿辇来,先回院里去歇着?”

谢重珣停住脚步,思索片刻方才淡声吩咐:“不必。先去澜沧院。”

转过漫长曲折的游廊,刚进垂花门,他就察觉气氛不对。

内院近身伺候的侍者尽皆低头束手,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候在正堂外。见他出现,纷纷松了一口气。

显然是他父母又起了争执。

作为整个谢氏府的核心,重中之重,澜沧院的书房、寝卧等区域都有单独的法阵隔绝声音和窥探。此时正堂大门紧闭,不知其中情形。

谢重珣示意自己的几名侍者留在院门处,孤身过去,挑出顾晚云的贴身女侍,低声问她:“怎么回事?”

女侍是从顾氏陪嫁过来的,跟了他母亲多年,称呼都依然沿用旧时。此时面有难色,却仍是躬身道:“回珣公子话,姑娘只是今日在府门外……见着珩公子跟凤先生,觉得二人举止未免亲密过甚。”

“一来恐旁人闲言碎语不好听,于珩公子名声有损。二来担心珩公子私下受了欺负,故此……又旧事重提。但恰巧掌执大人最近也颇为烦忧,所以,略有不快。”

旧事。谢重珣一听便晓了个大概,难得地在下人面前泄露情绪,捏了捏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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