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告诉过他,爱意是独属于喜欢的人的,而他却对先生生起了妄念……
莫不是…莫不是……
“你,喜欢你先生?”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又似高山低谷奔流的喧豗,砸中心间的动荡,又释放了久久难咽的唾痰。
他好像明白了。
他喜欢他的先生。
他余昭明喜欢箫子渝。
在余鸿的震惊之下,余昭明郑重地点头。
“爹,我喜欢他。”
话音刚落,他的头突然被拍了一下,“好小子!我就说你俩的婚约得作效吧,哈哈哈!听我说啊儿子,你一定不能作下面那个啊。”
“??”虽然不知道爹在说什么,但余昭明还是很震惊,“爹,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小箫人好长得也漂亮,我反对什么?就怕人家还看不上你呢!”
余昭明被噎了一下,“可是,他是先生啊,我们辈分有别。况且,我们都是男子……”
闻声,余鸿面色沉重起来:“儿子,到底是你喜欢他还是我喜欢他?你自己都把自己说服了,还怎么去说服我和你娘?”
余昭明不知道这是何种感想,但涌上心间的温热却不断刺激着他的眼眶。
“但是儿子,追人,也要有追人的方法的。”
“爹请说!”
余鸿清了清嗓子,“首先,你得让他感受到男人的魅力,要让他万事如意,皆有依靠……”
“所以,我是要变得更强,去保护他吗?”
“那倒还不必。”人家那天赋,你现在就算是吃飞升丸了,那也是追不上的。这样的话,得多久才能吃到嘴啊,不行不行。
余鸿一本正经说道:“差得不远就可以了。”
“好!”说完,余昭明跳下了床。
“哎哎,你去哪啊。”
“找先生练剑!”
今日本来是没有课的,但谁叫箫子渝是人家的私人先生呢,所以只能就着小殿下的时间来了。
“你目前灵气不稳,不易修太复杂的剑式,今日我们先练我师尊创建的入门剑法无为。”说着,箫子渝拿起木剑,挑起一个剑花,“我先打一式给你看。”
少年的衣袍随他的动作飞舞起来,剑式的一张一弛都将这个人的身线表露出来,美得不可开交,让人呼吸一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余昭明总感觉先生舞起剑来,不像是去夺人性命,倒更像是在跳舞。
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婀娜多姿的舞。
“你来一次。”
余昭明的思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急忙摸了几把脸,拿着木剑,深吸了一口气。
凭借记忆里的动作,他竟然照葫芦画瓢也像那么回事。
“不错呀小殿下,一遍就记下了。”这套剑法简单,有点基础的人都能记住的,但既然师尊说了是要给人家增加信心的,他自然也不能忘了任务的。
箫子渝握住他的手,声音轻轻的,“来,这一式是从后攻,腰要下去。”
刚到一部分,余昭明就忍不住了。
“嘶,先生,疼!”
箫子渝愣了愣,“不该呀,这个程度,不是人人都可以吗?”
余昭明捂着快要被折断了的腰,不停地哀嚎着:“那是舞姬的腰吧,哪个正常人能头直接到地的。”
箫子渝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如此,难怪没人学会无为剑法,问题出现在这里!我回去改改……”
“先生,你方才不是说是沈仙君创的吗?”
箫子渝摆手:“我师尊才懒得做这种又费时又费力的事情。”
余昭明有些无语地看着平日里只要没事,就坚决不出门的先生,撇撇嘴说:“那先生愿意做?”
“谁想啊,要不是师尊要收功课,谁会做这‘拧巴’的事情。”
听惯了箫子渝说汉语,穆然听到这声妖语,余昭明忽然感觉到心里痒痒的:“先生,你再说一遍。”
“什么?”
“那句妖语,先生,你再说一遍。”
箫子渝以为是他的发音不对,把原本好好的剑术课改成了妖语课,愣是用妖语和他说了好半天的话。
正规的妖语腔调要比中原人更偏鼻音一些,而箫子渝的声音清冷中带点孤傲,操起妖语来,竟然听着有些可爱,扰得余昭明心都乱了。
“先生,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别和除了我以外的人用妖语说话好么?”
箫子渝不以为然地笑了,“怎么?我专为你学习一门语言,现在还只能说给你听?你也太小气了吧,小殿下。”
完了,这下心更乱了。
这个人,怎么用什么语言说话,都这样好听呢。
箫子渝又无情地打断他的幻想:“对了殿下,我听说你近来在学魅术?”
“我是龙,我才不学那东西。”
箫子渝微微蹙眉,“不能这么说,技多不压身,你可以不用,但你不能不会。”
他又说:“这样吧,我们一起学,看谁先学会,输了的人要满足赢了的人一个愿望!”
“若是我都学会了,那殿下你就没有理由不学了。”
余昭明沉默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