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来碗豆腐脑,再加一叠白菜猪肉包。”赵奇撩开衣袍坐下。
“诶,赵老爷您等等,马上来!”刘三马上调转方向去盛豆腐脑。
“干嘛你?我先来的,我的豆浆还没盛呢!先来后到,懂不懂啊你?”坐在邻桌的一壮汉粗着嗓子喊道。
“哎!这位壮士你是刚到这儿吧?”和他拼桌的老头问道。
“是又怎样!”他梗着脖子回道。
“这是张大老爷,京城有头有脸的富商。”老头忘我地竖起大拇指,“每天早上遛完鸟都来这儿,是这儿的贵宾,你瞧!那张桌子是朋来楼专门留给他的。”
“关我什么事?”
“赵老爷,您的豆腐脑和包子上齐啦!您慢用啊,您慢用。”伙计连连鞠躬。
“他可是我们这儿消息最灵通的,等他吃完你就知道啦!”老头按下正欲起身理论的壮汉。
“哼!我倒要瞧瞧他能说出个啥鸟语来。”壮汉一脸不忿道。
一炷香燃尽,壮汉终于看到这位赵大老爷慢悠悠地放下筷子,又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赵奇清了清嗓子,咳两声,“哗”的一下,周围人好像得到什么诏令蜂拥而至,将赵奇围了个团团转。
“赵老爷,今儿有什么新消息吗?”
“那郑探花真的死啦?”
“死得好!让他贪污受贿,搜刮咱老百姓的血汗钱,简直死有余辜!”
“不止这样!他不仅为官不仁,我还听说他还和他那个寡嫂苟合。”凑在前排的小姑娘被父亲迅速地捂住耳朵。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罔顾人伦,狼心狗肺。”
“啧啧啧,我早就看出他是这样的人咯。”
人们七嘴八舌,各自说着自己的妙论。
“咳咳。”赵奇再次清了清嗓子。
人群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赵老爷,等待着他的独家消息。
“郑如琢是畏罪自杀的,朝廷已经盖棺定论了。”赵奇缓缓说道。
“死得好,死得好……”人们附和道。
“可是就在今天早晨,左都御史孟添巽竟然公然在朝堂上与圣上叫板,称郑如琢案有冤情,要求朝廷重新彻查。”
“什么?!孟御史竟然为他求情?”刘伙计惊讶问道。人们窃窃私语,与周围人小声发表自己的猜测论断。
“那就说明这个孟添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壮汉高声喊道。他挤进人群,走到包围圈中心,赵奇身侧。
“可是孟御史……”刘伙计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哑然闭了嘴。
“就是哈。郑如琢家里搜出黄金百两,证据确凿,贪污的事是板上钉钉的。他为猪狗不如的郑如琢伸冤,说明他和郑如琢狼狈为奸,指不定在平日里也爱干偷鸡摸狗的事。”一青年拍头恍然大悟道。
“唉呀!没想到孟御史竟然是这样的人,算老朽看走了眼啊。”
“还御史?我看他是狗屎!”
“没记错的话,孟添巽还是状元出身。”
“对对对,那郑如琢和他同榜中第,得了个探花。”
“怪不得,怪不得。这样一下就说通了。”众人纷纷恍然大悟,点头称是。“我想起来……”一道清脆稚嫩的童声打断了点头的人们。“不是的,孟哥哥是好人。”那位刚开始捂住小姑娘耳朵的父亲,又连忙去捂她的嘴巴,接着连声道歉。
“小孩要管教好,特别是女孩子家家,知道什么时候该她说话,什么时候不该她张嘴,不然你以后可有的忙。”老头摸着花白胡子说。
意识到女儿还想说什么的父亲,捂着女孩嘴巴的手又紧了几分,警告女儿不要再说,随后抱起女孩走出人群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