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谢家人,谢砚迟与宋倾韫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两人漫步在寺庙中,黄昏时便各自回去。
之后几日两人也不常见面,如果没有约的话,两人在路上碰见才聊几句,毕竟一个人醉心修复古籍,一个人沉迷作画,这些都是极其耗费时间的活,而且基本都在一个地方完成,没什么要走动的。
尤其是这段时间容风柔找了许多古老的佛经交给谢砚迟,请他帮忙修复,谢砚迟便更少出门了。
一晃又过去几月。
宋倾韫已经完全习惯山中的生活,谢砚迟也适应得不错,这几个月来他只回过一次家,还是因为要回去拿修复古籍的材料。
除了最开始宋倾韫想让谢砚迟离开外,之后她就不想让谢砚迟走了,她有点自私,希望谢砚迟能一直陪着她。
说实话,这几个月来,如果不是谢砚迟在,她恐怕很难过。
而且他的弟弟妹妹还经常来寺内玩耍,有时还会住上一两日,给宋倾韫的生活增加了不少乐趣。
陆苗说好了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变成了一个月来两次,直到现在冬日山路不好走,她才又改成一个月来一次。
“公主,谢公子邀请你出门赏雪。”月白进门道。
屋内炉火旺盛,宋倾韫围着火炉煮茶,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让谢公子先进来喝一杯茶,等会再出门。”
山中的冬日总是要冷些,若非必要宋倾韫根本不想出门,但今年她还没有去外面好好看过雪,正好谢砚迟邀她,她便答应下来。
“好。”月白含笑道,“我还看见谢公子身上背着画板,估计要出去作画,到时候公主穿厚实些。”
“哎,等等。”月白正要转身,宋倾韫又叫住了她,“还是现在便出门,月白,你让谢砚迟等等,青芽,你来帮我换件衣裳。”
宋倾韫很喜欢看谢砚迟作画,他的画比自己还好看许多,宋倾韫还曾言嫉妒他的画技。
“好。”月白与青芽同时应下。
换了半柱香的衣裳,宋倾韫才终于准备好,她身上披了大氅,手上还拿了汤婆子,整个人走起来小心翼翼,生怕滑一跤丢脸。
谢砚迟身上穿得也很厚实,不过看起来还是没有宋倾韫穿得多,至少他还保留着身形,灰蓝色的大氅让他看起来贵气无比,宋倾韫看起来却略显臃肿。
“公主。”谢砚迟站在院门口,外面还飘着小雪,即使他撑着伞,还是有雪花飘入了伞内。
宋倾韫隔着一步望向谢砚迟道:“为何你穿冬衣还不臃肿,难道是我太胖了,不行,从今日起我便要少吃多动。”
谢砚迟止不住轻笑,“公主并不胖,我见公主如细柳。”
“这话说出来你的良心不痛吗。”宋倾韫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她现在是如水桶差不多。
青芽嘴快地道:“不是有句话叫情人·······”
月白连忙堵住青芽的嘴,此处人多,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砚迟道:“走吧,天寒地冻,公主慢些。”
“嗯哼。”宋倾韫步入雪中与谢砚迟并排走在一起,“你想去画哪处的景物,可别太久,不然手都要冻僵。”
谢砚迟侧头望着宋倾韫道:“今日我可否给公主作一幅画。”
“给我作画?”宋倾韫有些震惊又新奇,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谢砚迟柔声道:“是,我很少画人物像,倘若不美观请公主不要介怀。”
宋倾韫故意无理取闹道:“那可不行,如果你把我画胖了或者画丑了,那绝对要罚你。”
谢砚迟失笑。
两人没有走多远,到一处小亭便停下了,宋倾韫坐在亭边一角,谢砚迟准备好工具就开始动笔。
尽管这身衣裳将宋倾韫显得臃肿,她的脸还是很好看,白里透红的,眼睛又大又明亮,一身白衣配上半开半拢的靛蓝色大氅,绝非俗物。
谢砚迟画得认真,宋倾韫前面都不敢动,等差不多定型时,宋倾韫才拿着一本书在读。
不知过去了多久,谢砚迟终于画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地方要补充,他便让宋倾韫起身走走。
宋倾韫直接就到谢砚迟身边,她倾身去看谢砚迟的画。
谢砚迟感觉宋倾韫离他太近了,差点手抖毁了一整副画。
“谢砚迟,画得不错,我很喜欢。”宋倾韫还没有意识到,她几乎是贴在谢砚迟耳边说话。
谢砚迟不好意思地侧身道:“公主,你离我太近,我作画拿笔不稳。”
“哈哈。”宋倾韫笑着直起身子道,“你竟然不会临危不乱,是我太红颜祸水了嘛,为了我的画,我还是离远一些好。”
月白与青芽也偷偷捂嘴笑起来。
谢砚迟似乎无可奈何地道:“美色当前坐怀不乱的是真英雄,可惜我不是。”
宋倾韫挑眉,她喜欢谢砚迟这句话。
又过了许久,谢砚迟的一幅画终于完成,画纸上的笔墨还未干,整幅画色彩还不太匀称,但没关系,宋倾韫在旁边充满期待,现在怎么也该贴近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