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猜,现在有多少人和我们一样正蹲在这个角斗场里?”范玉笑眯眯的扫过旁边同样影影幢幢的包厢,猜测里面有多少人是和他们一样的凌云宗弟子。
“怪不得今天的观众真是格外不热情。”
“……不,我觉得就是因为太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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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会不会有人混进这些奴隶里面去?”等的时间太长,谢成已经把自己挂在了包厢的门扇上,当初选这儿也不是因为观看视野好,只是因为这边正好能看见坊市更下一层的仓库入口,只是观察了这么久,只能看出来确实是守备森严,一点空子也没得可钻。
“倒也不至于为了这点贡献点……”范玉刚想接他的话,眼前发生的一幕就让他目瞪口呆——
就在他们俩眼皮子底下,就在仓库密密麻麻的守卫面前,那个年轻的弟子,一手执剑,腰间明晃晃的挂着凌云宗的令牌,忽然从人堆里冲出来,直勾勾的朝着守卫们冲了过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刷拉一下惨白的剑光就架在了领头那个人的脖子上。
“我是凌云宗弟子。”所有人这才看清了这是个少年人,就算是修士从外表很难判断出年龄,但从气质上也能大概判断,这样莽撞愣头青的小子,很难是什么历经千帆的老妖怪。
他高傲的抬着他的下巴,仿佛真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一时间竟真的震慑住了在场众人,一众守卫将他团团围起,却没一个人敢动手,只是觑着头领难看的脸色。
谢成眼睛都瞪大了,修士的记忆很好,这张脸他还真见过,“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不是那个三个月前从并州某个犄角旮旯的小破宗门过来入门的应城欢?就是那个坚信自己绝对是天选之子,行事特别特别没谱,全凌云宗都知道他脑子有病的那个?”
而负责小队信息搜集的军师范玉比他知道的还多点,“是啊,不过这小子也不能说是纯粹有病,毕竟他还算是有点能耐,虽然只有练气七阶的本事,但剑气里暗藏着一股火灼之气,要是不知道的人第一次跟他打很多都吃了亏,基本能等于半个练气巅峰,半个是指持久能力不太行,拖几招还不能赢,他就自动熄火了。”
“应该是属于那种有奇遇的修士,还是改变了体质那种。”范玉摸摸下巴,有点羡慕。
这种人说自己是天选之子也差不多了,毕竟玥界这么多年下来,大公无私的愿意把功法和宝物留给后人的大能越来越少,找到过传承的修士越来越多,像应城欢这种在修炼刚起步的阶段就能碰上合适自己的传承,那真是天上掉了超大馅饼。
至少在范玉见过的人里,还活蹦乱跳的就只有这个应城欢了,而现在……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变得不能再活蹦乱跳了。
就算是凌云宗真和这边的隐藏势力存在着这种不能放到台面上的默契,但绝不包括面前这玩意儿把一切冲突都挑到明面上来……不对!
范玉眉间一挑,瞳术运转,遥远的距离被瞬间缩短,他看清楚了应城欢毫不客气压在守卫头领脖颈上的剑刃,和他另一只手里死死扣着的储物法宝。
“看来以后不能把这人单纯当做没脑子的莽撞类型啊……我就说,能拿到传承还活到这么大怎么可能是什么简单货色,想来那些表现多半是装的……”
谢成一脸疑问回头看他,“啥?”
“瞧见没?”范玉让谢成看他戒指,“很聪明,知道自己修为不拔尖,很难在这么多人里浑水摸鱼拿到真正有用的东西,毕竟情报这玩意儿谁看见了就是谁的,所以不如趁着大家都还在观望的时候拼一把,我们这些人如果也想在任务上更进一步,就不会放任他真被守卫们怎么样了。哪怕拿他做个诱饵,以这个任务的性质,也够他赚一笔大的了。”
“他手里肯定有咱宗门的特产传送阵,捏着传送阵,就算玩呲了也随时有退路。”范玉赞叹,“聪明。”
谢成的表情变得很是一言难尽。
你们聪明人心思真多。
不过这哥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谢成怎么看那也只是一张和自己一样愚蠢单纯的脸,他有点怀疑,不过还是选择不去反驳范玉的任何话。
军师嘛,就是用来动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