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是小郡王的错,可小郡王不曾习武,一个孩子,一推之力,便让一个成人落入水中吗?”
“臣侍请陛下三思,陛下金口玉言,万不可授人以柄。”
万里黎的目光却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傅其琛。带着无尽的愤怒,声音低沉:“傅其琛你说这些,是要为小郡王开罪吗?”
殿内气氛紧张而压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每一个人。
宫内外一个个人战战兢兢的跪下,不敢抬头。
傅其琛一向和善的面容此刻异常冷酷,他不敢抬头直视万里黎,可依然一字一句的分辨:“就算陛下不过宫正司,不顾宗人府。”
“定要将小郡王打入大理寺,可到了大理司,这些事自有分辨。”
“但到时白纸黑字,明堂案牍。定会损害陛下圣明,陛下功在千秋可以不在乎这些,但陛下又让前朝后世如何议论德君?”
万里黎阴沉如水,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怒火:“所以?你就想以宫人的失职为万里钰开脱?”
傅其琛咬牙接着陈述:“臣侍刚刚路过月舫,正遇到几个宫人行迹诡异。又因今日之事,难免开口询问一二。果然查出,今日宫宴,司膳局的奴才为图省事,将宫宴沸水引入御花园的池水,导致月舫水池因暖水引入,只有水面一层薄冰。”
“月舫侍卫擅离职守,月舫后院小路本就是隐秘,又碰上了宫人不慎撒上的水,路滑结冰。可是看守的侍卫却懈怠,未曾仔细巡视。“
“小郡王为人冲动,一推之下,才导致德君落入池中。宫中相关的值班日志,还有司膳局的奴才做的这些事,不止一人看见。”
“臣侍刚才来蓬莱宫之时,已经将相关的侍卫以及宫女内侍带到蓬莱宫外请罪。陛下尽可询问,若询问了这些奴才之后,陛下还是一定要让小郡王偿命……”
傅其琛抬头直视万里黎,一字一句:“那臣侍也无话可说。”
“你!”万里黎疾步走到了傅其琛的面前。
傅其琛也微微发抖,却毅然挡住了尚尊,还有万里钰面前,不曾后退一步。
“德君落水,小郡王虽是冲动,但绝不是所有罪责之祸首。陛下想要打骂管教,是您作为姨母的责任。”
“但只是您还是大楚的陛下,若因自己的爱郎,而重罚自己的侄女。天下将会如何看待于您?臣侍斗胆,请陛下以家法处置小郡王。”
万里黎没有说话,大殿内的气氛更加紧张,众人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引起万里黎的注意。
双方正在僵持之中。
内殿宫人出来禀报:“陛下,德君醒了,求见陛下。”
万里黎急忙进了内室,众人这才轻松了口气。
洛修越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嘴唇都已经渐渐发白。
万里黎着倚在床旁,护起了他,问白衣德君究竟怎么了?
白衣刚想跪下,洛修越却用仅剩的力气抓住了万里黎的衣服,
一旁的吕磬拉过白衣退了下去,白衣见此时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皱眉退下。
待四周无人,洛修越轻轻回话:“陛下,刚才嵘宾说的话,臣侍都听见了。他说的对,国法在上,陛下绝不能以臣侍为小郡王定罪。”
万里黎抱住他:“你现在身体不好,怎么还想着这些。更何况小郡王实在跋扈。朕已经足够优待她了,就算落入大理寺也是她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这本是臣侍的命数,无关他人之错。”
洛修越明眸半阖,蹭着万里黎,像一只柔弱的猫:“陛下怎可罔顾自己的圣名,臣侍也不愿意做这个恶人,陛下,算了吧,就当为臣侍积福。”
万里黎看着洛修越,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瑞宁出来传话,小郡王杖三十,禁足半年。
尚尊又喜又气,竟落下泪来。
但傅其琛却松了一口气,寒冬腊月他的额上却有了隐隐的细汗。
、
高寒连忙扶住了他,傅其琛却慢慢软了半边身子。
庭院一会就响起了起板的声音,还有小郡王的哭喊和尚尊的眼泪,傅其琛的冷漠混作一团。
沈一诺和张昌浩,不敢再看下去,于是起身告退。
刚出蓬莱宫之时,沈一诺似乎听见小郡王喊了声什么,片刻却被傅其琛的手下用布塞住了嘴,不许她乱说。
于是蓬莱宫只能听完一声声木板拍打的声音。
回到宫中,沈一诺立刻吩咐高逸,今日之事,切勿和外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