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从窗户撞开坠楼的尹稚,战斗力显然大打折扣。
二楼的杜宣缘已经折身从楼梯下去。
傻子才会跟着跳下去。
杜宣缘也不指望有人能抓住尹稚,尹稚早已被她缴械,不过是用这个办法拖延他的行动。
一队皇城卫也已经赶上来,随杜宣缘一道追捕。
别看尹稚踉踉跄跄的,还真叫他避开重重阻挠,躲得不知踪影。
只可惜他还是挂在系统地图上的,纵是跑得再快,也难免被杜宣缘追踪到。
杜宣缘顺着坐标追过去,一路上还有不少瞧见尹稚的热心过路人来指点方向。
她倒是豪气干云,径直道:“多谢诸位,还请各位一会儿到皇城卫领赏。”
后边跟着的皇城卫中人面面相觑——领什么赏?
这个叫人不知所措的问题很快被杜宣缘极快的追捕节奏击碎,这一队人在她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从另外几个岔路进去,这种布局显然是要堵死尹稚的退路。
不到一刻钟,绕路围到前边的皇城卫就将尹稚堵了个正着。
多人围困,他自知无力回天,也没做过多的挣扎。
不过尹稚原以为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多刺激对方的话,杜宣缘好不容易抓住自己,定然要冷嘲热讽一番。
结果杜宣缘只是平淡的扫了他一眼,甚至没在他惨兮兮的模样上过多停留,既无气愤,也无怜悯,像是随手抓住一只捣乱的老鼠,风轻云淡。
这反倒叫尹稚愈发阴沉。
杜宣缘没搭理这个脑内阴暗爬行的家伙,转而对皇城卫道:“他显然还有一个同伙,注意警戒,并仔细搜查此地。”
皇城卫纷纷应和。
又有人迟疑着问:“偏将军,那个领赏是什么?”
还惦记着刚刚听了一嘴的“领赏”呢。
杜宣缘笑道:“自然是给各位有功之人的赏钱。自然,这笔钱不必你们皇城卫出,今日协助逮捕罪犯的统统有赏,包括在座各位。”
真可谓财大气粗。
有赏钱领,又抓住这个案子背后作祟的域外人,先前再多的怨言此时都一扫而空,各个喜笑颜开,看着杜宣缘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真诚的敬仰。
前边他们的腹诽可不怎么避人,偏将军如此宽宏大量,叫他们更加汗颜。
众人其乐融融地押送罪犯回到皇城卫。
在场大抵只有尹稚一个人心情不爽。
尹稚关押待审,虽然外边还漏着一个小杂鱼,但这件事也算尘埃落定。
系统美滋滋捧着刚从尹稚身上新鲜出炉的能量。
它突然想到什么,问杜宣缘:“尹稚不会死在大成皇城吧?”
再死一个可就只剩下四个了。
杜宣缘冷然道:“他若是暴露自己的身份,短时间内就死不了。”
“尹稚”只是他在大成用的名字,他实际身份是北域虏王的小儿子,颇受虏王宠爱。
上边几个哥哥斗得死去活来,他就靠着纯然无害的表演坐山观虎斗。
不过北域王位之间的乱斗刚启时,即便尹稚装成懵懂幼子,也免不了被卷入乱局里涮一涮。
尹稚也是在那时候躲到大成境内。
十岁出头的孩子躲在对立势力的地盘龟缩六七年,全然不敢在北域经营自己的势力,在这之后,他的那几个哥哥自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就是这份轻视,让他们忽略了一条毒蛇的成长。
尹稚会再入大成,前提便是北域境内的事端已经处理完毕,他返回北域两年,就将自己那些哥哥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势力一一拔除,最恐怖的是,即便将自己前边的阻力一个个铲除,他依旧是虏王眼中最乖巧的孩子。
他做的每一步都是借刀杀人,他的哥哥们野心勃勃、犯上作乱,而他只是及时发现兄长不臣之举的幼弟。
除了虏王,大成中人也不认为虏王的幼子会是他们未来的威胁。
毕竟他们连对北域之主的称呼都是无比傲慢的“虏王”,甚至无意将北域语翻译后用以称呼他们。
这也是杜宣缘觉得尹稚暴露身份后反而安全。
大成的官员不会因为几条贱民的性命,放弃这样一个没有多大威胁,又可以拿来跟虏王谈条件的“王储”。
不过系统听着杜宣缘说的“短时间内死不了”,就觉得莫名一寒。
怎么觉得宿主这意思是他们不动手,自己就亲自动手了?
这也只是对后边事情发展的推测,真要走到那一步,还早着呢。
杜宣缘向刑部尚书汇报后,就回到家中。
甫一进门,就跟急匆匆往外走的陈仲因撞上,他瞧见杜宣缘先是一喜,唤道:“杜……夫……”
在众人面前不好称呼“杜姑娘”,“夫君”一词当着杜宣缘的面又实在叫不出口,陈仲因吞吞吐吐一番,终于还是略过这个问题,忧心忡忡地说:“娘要跟父亲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