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晏突然不想看这场景,啪的一声关上窗,拿起早前看不进去的书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这么久的缘故,这回他很快就看了进去,开始默背了起来。
江家。
“爹,有消息了,那位大人已经搬进去了。”
江祖望早就叫人送了礼去,没想到去了才知道,人家官老爷还在路上呢,只是些下人提前在里面打扫卫生而已。
所以他也只能给了些银钱,让城外的那几个小乞丐帮他盯着,等了这么些时日,那官老爷总算是来了。
江老太爷这几日当然也没闲着,为了给孙子找一个好夫子,他可想了好久,找了好些个老伙计,总算是有了个好办法。
“过几日县令会设宴为老母亲庆生,我已经托了你林叔带你和祈安进去参宴,到时候你就带着祈安一起去,机灵着点行事。”
江祖望愣了愣说道:“爹,咱们说的是那位大人,跟县令有什么关系?”
江老太爷很铁不成钢,看着自己的蠢儿子,只能咽下了话头,瞪了他一眼说:“县令为母亲庆生,请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位大人刚好又在这姚城,不得过去参宴吗?”
被老爷子一点拨,江祖望瞬间欢喜起来,不愧是老爷子啊!
“爹啊,您可真是机灵啊!”
“什么机灵不机灵的,怎么说话的。”江老太爷又忍不住得瞪了他一眼。
“哎呦,瞧我这嘴。”江祖望象征性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又笑着说:“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江祖望现在一想到儿子要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好夫子,就忍不住的笑,好像只要拜了这位夫子就一定能高中了一样。
见儿子这么一副不稳重的样子,江老太爷简直没眼看,虽然内心不想给儿子泼凉水,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几句,就怕他到时候惹了祸事。
江老太爷倒是想亲自去,但一来他已经退下来多年,这家业早已全权交给了儿子,也不好去插手,二来,他也老胳膊老腿了,也不好去奔波,再说,见县令这事哪儿有这么轻松,肯定动不动就要跪的,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想跪来跪去的。
再说了,他都为自己儿子操心这么多年了,至于孙子,当然得让儿子去操心了。
江祖望就是一个大漏勺,前脚从老爷子那里出来,后脚就忍不住跑到后院跟妻女说去了。
王素芸听了,当然也是为儿子高兴,但没高兴一会儿,又为丈夫担忧了起来。
“老爷,咱们在县令的宴席上耍这种小心眼,会不会被县令记恨啊?”
毕竟是人家母亲的寿宴,他们还跑去拜师,就怕县令一个不高兴,他们家可不就完了吗。
虽说县令素有好名声,但王素芸依旧担心,在她的认知里,官终究是官,可不敢随意冒犯。
江祖望知道妻子的担忧,也安慰了几句,“放心吧芸娘,咱们县令不会计较这些的,再说,不还有林叔和老爷子在前头顶着嘛。”
江祖望倒是不担心这点,他之前也是直面过林县令的,虽然他当时也怕得要死,但他直觉林县令是个好人。
再不济,正如他安慰夫人所说的,林叔跟县令还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呢,看在林叔的面子上,想必县令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就算林叔那不行,江祖望也相信自家老爷子,老爷子都叫他这么做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么些年了,江家遇到过这么多的事情,哪次不是老爷子给化险为夷的。所以,江祖望对自家老爷子有着极高的信任感。
王素芸作为一个内宅妇人,也不懂这些,但见丈夫都把公爹给搬出来了,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在她的眼里,公爹的话要比丈夫靠谱多了。
一旁的江荷自始至终都没有加入过他们的话题,她只专注着手上的绣活。
再过两年她就要及笄了,这几年,她娘给她请了许多女夫子,甚至亲自教她内宅之事。
可是每每看到弟弟能够看自由自在的出入前院,她还是忍不住的会有些羡慕。
她从没有进入过那间书房。她知道,里面会有很多的书,因为,她曾看到过弟弟让下人将里面的书拿出去晒。
母亲是秀才之女,因此,受母亲影响,江荷也是识字的,可她只能看些话本子,和一些女戒女训之类的书。
所以,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弟,江荷是羡慕的,羡慕家里能这么费心费力的给他找寻好夫子,不像她,跟着女夫子也只能学一些琴棋书画,最多就是些账本管家之事。
其实,江荷以前偷偷看过江祈安带回来的书,虽然其中很多的书她都看不懂,但她很喜欢偷偷看那些山水游记,很羡慕那种恣意畅快的生活。
因为,那是江荷这辈子都不可能过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