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宋琢玉不怎么爱笑,所以两侧的虎牙不易被人发现。可是现在这两颗牙作乱似的,沿着许应的耳廓轻咬。
“我爱你。”他的声音喑哑低沉,炽热的喘息中压抑着忍耐。
“不是这样。”耳鬓厮磨,虽然不疼,可是许应仍然觉得不太好受,她推着他的肩膀,向一侧躲着。
宋琢玉缓缓停下动作,垂眸看着许应的耳朵,不知道许应这番是欲拒还迎,还是觉得自己刚刚的动作太过急躁。
许应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眸阖上,眼中的光芒在月色中流转一瞬,就消失不见。宋琢玉的喉结向下滚动,抬手落在她的眉梢,问道:“小应,你想.......”
还好月色轻薄,给这一片荒唐都找足了理由和借口。许应眼皮微抬,确认这人瞧不见自己脸上的神色,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
“要这样。”许应趴在宋琢玉的胸口,小口小口地喘气。她反手向后一握,五指挤进宽大的手掌中,与他十指交合。
她带着他的手从肩头划过,抚过骨骼的每一处凸起,每一处凹陷,最终停在颈后,让他的指尖落在与皮肤相连的系带上。
外衫不知何时已经解下,此刻堆在她的腰间,泛着微弱的珠光。
许应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宋琢玉亲自挑选的,这件外衫也不例外。他买时只想到盈盈珠光更衬许应白皙的肤色,从未想到竟将自己也绕了进去。
男子与女子的身体到底是不一样。方才交颈亲吻时他已经抵上了许应身前的柔软,眼下只消一眼,不,月色朦胧,甚至还没有一眼,那玲珑起伏就让他意乱神飞。
“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手下的系带一共有两条,一条在颈后,一条在腰间。
这样细的带子在手中,只需要轻轻一扯,就能瞬间分崩离析,让他看清那一层布料下,缓解他目前燥意的柔软身躯。缰绳、腰带样样都比这结实,可是宋琢玉却在这小小的带子面前犯了难。
“知道的。”许应复又握上他的手,还是那个十指交扣的姿势,她柔柔地应了一声,是刚才那个问题的回答。
发烫的指尖穿过散落下来的头发,不受控制地微动,在许应的后颈上点了点。这轻微的动作有点痒,许应扶着脖子想躲,拧着腰一闪一躲,不巧撞上了他炽热的、难以压制的欲/望。
“真知道?”宋琢玉的手掌钳制着她的腰窝,又问了一遍。
许应碰上的瞬间,脸上一热,倏然收了手。
还好宋琢玉搂的力气不大,许应扶着他搁置在后腰的手,虚虚地向后退了退。
“不可以。”宋琢玉颤抖着低头吻上许应的额心。在许应的惊讶中,还带有余温的衣服几乎是一瞬间就重新覆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许应攀着他的肩膀,柔声问道。
许应薄薄的一寸腰在宋琢玉的掌心下微微颤抖。这个世界教育她,想要得到别人对她的真心,总得付出一点,再付出一点。
许应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可是她到底没有真正与男人做过这种事情,刚刚撞上宋琢玉身下那段硬挺的枝节,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可是害怕也实在不算什么。她在想,如果把自己全然交付出去,这份爱会不会没有那么多条件,保质期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长到她能够看清爱的本质,看清以爱为名的面纱下的真相。只要这真相里掺杂着一点真心,她都能为之粉身碎骨,全然接受。
数次绮梦中的景象在此刻变为现实,宋琢玉的目光落在许应害羞又大胆的眼睛里,想要重新拥她入怀,将她据为己有。
可最终,他的手也只是在许应的腰侧上摩挲了几下,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将许应的外衫系紧,然后托着她的双腿,闭着眼睛把人塞进被子里。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平息着自己内心的灼热烈火。可是满室都是许应身上的暗香,耳畔仿佛还有刚刚的喘息,灼热的喘息,几乎要扰得他失了神。
越是平息便越是煎熬,越是痛苦就越是迷人。
温暖的黄光投射到墙壁上,许应背对着他,眼前明亮而温柔。
宋琢玉起身,似是遮掩般平了平其实并没有什么痕迹的褶皱,然后点燃一盏小灯,屈膝蹲在床下,轻唤她的名字。
“小应。”
许应原本对着墙壁,双手紧握着被角,藏在被子里的身躯下意识地转过去。他的嗓音还余一些未能散去的哑意,在提醒她两个人刚才的荒唐。那景象还历历在目,听见他喊自己,许应在光亮之中,陡然间慌了神,她这样的行为,算不算太过孟浪?
别的女子遇到这种事,羞涩躲避还来不及,她倒好,主动痴缠,宋琢玉会不会喜欢那种温婉娴静的?
想到此处,她越发脸热,可惜身子已经转过去了一半,为了避开那人的审问,她只好闭上眼睛,大有听从发落的架势。
宋琢玉焉能没看到许应的小动作,她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在鼻梁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反复流连,描摹那英气的眉眼,柔软的嘴唇。
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看一看许应的脸。
许应听见了一声轻笑,于是睁开眼睛,看着他温柔缱绻的目光,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问:“你喊我,怎么不说话?”
宋琢玉扣下送到唇边的这只手腕,在手中反复揉捏,一会捏捏她的腕骨,一会儿碰碰她的指尖。
热意从许应的指尖攀援而上,心中烈火灼然。许应有点恼,是他把她推开的,她还没有和他置气呢,怎么他又来招惹。
她想抽回手,但是钳制着她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动弹不了分毫,于是气恼道:“你干什么?”
“嫁给我吧。”宋琢玉垂眸,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耳后亲上她的腕骨。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等我们成亲了,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许应把脸埋在枕头里,胳膊柔柔地伸出去,任他亲着。在一遍一遍颤栗中颤抖了声音,道:“放开我。”
“不放。”
“为什么刚刚不可以?”许应鼓起勇气,声如蚊呐,就问了这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