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村里某些人的心思,他们村里可不能出人命啊,传出去名声就坏了。
“俺不管,要是俺孙子没了,你就等着奶死吧。”老太太大声嚷嚷,年建国咬咬牙,用力将老太太拖起,“娘!你别胡说八道了。”
就年贯祖是老二唯一的儿子,他女儿就不是他唯一的女儿了?他早些年受过伤,伤了根本,也就孩子娘不嫌弃跟了他,熬了这些年才得了一个闺女。
他平时就一大老粗,想着家和万事兴,况且年贯祖确实是年家传宗接代的根,有些便宜让人占了就占了吧,但老二儿子逼他女儿死,娘也想让他女儿死,那他就让老二儿子先死!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老太太颤抖着,以往唯唯诺诺的大儿子为了一个赔钱货三番四次忤逆当娘的,真是反了反了!
年玲苑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奶啊,我的奶啊,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要随年贯祖去了,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背上逼自己奶去死的名声么?”
老太太心知自己这招奏效了,以往老大一家最关心她身子,“那你还不快跟大队长说将贯祖放开。”
年志强赶紧轻轻踢了自己儿子一脚,年贯祖会意,惭愧道:“姐,我知道错了,弟弟真的知道错了,弟弟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年玲苑浑身颤抖,“好好,让我放过年贯祖可以,可奶你得让我爹跟你们分家!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年贯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都是一家人,你说什么胡话!”老太太勃然大怒,跟老大分家了,老二老三家不得格外出粮养她,两个儿媳妇也不如老大媳妇孝顺听话,分家了哪还有这么舒服的伺候。
“那就别想我原谅年贯祖。”年玲苑心里冷笑,当她好欺负啊,不分家还得被女主一家继续吸血。
“娘,娘,我们分家,大哥你说是吧?”年志强谄笑着,能不送他儿子去公安,分家就是件小事。
况且前些年他借了老大不少票据和几十张大团结,老大现在没钱没票,分家了也不可惜,就是可惜了老大手上那张缝纫机票。
“好,那就分家。”年建国语气平静,从始至终,他除了一开始的心情反复煎熬,在看到自个儿的娘不将女儿的委屈放在眼里后,他就什么都不想了。
女儿想分家,那就分。
老太太看着大孙女狠厉的模样,心中莫名犯怵,但又想到不过是个赔钱货,分了就分了,“好,分家可以,可老大作为我大儿子,将来怎么孝顺我,总得说清楚。”
“娘,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前两年你说我和二弟三弟各自负责孝顺你一年,我作为老大,养了您两年,也该轮到二弟三弟了。”
“各位父老乡亲也是知道的吧,当年还有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辈作为见证,字据我也拿来了。”年建国高声喝道,向老乡们招了招手中的字据。
“大队长,早些年建国三个兄弟是这么商量的。”一长辈点了点头。
大队长思来想去,“那往后两年就归志强养老婶子,等排完志勇就再到建国。”
老太太黑着脸,大队长是村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能仗着年纪大撒泼,却不敢在小事上不从大队长,她看向老大媳妇,“春芳,你怎么想?”
江春芳摇头,轻轻柔柔看了眼老太太,“娘,我都听建国的。”
老太太被她看这一眼,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几个辈分上来的村民们围着大队长,就建国分家这事仔细商量着,小伙子搬出年家吃饭的大桌子摆在院里。
村民们有些是想着明早早起上工回去睡觉,更多的还留在这里等着看热闹,也有些是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年家老大分家提出些建议。
大多不顾蚊子叮咬围在大队长身边,江春芳从屋里拿出煤油灯。
大队长在纸上画出宅基地,共三间瓦房,其中正堂有锅台灶具锅碗瓢盆吃饭的桌子等,西房由老大一家和老太太住下,东房则是由老二一家住着,东厢房被老三一家占据,西厢房储物。
西房是配间,一般被柜子等物堆放着,房间也不大,跟东房专门有一个大炕供客人和主家住下截然不同,就老太太这意思,明显是偏心老二一家。
大队长跟他们三家说好分家事宜,就这锅碗瓢盆等物划分三成给老大一家,其他人没有意见。
老太太哼哼两声就不出声了。
“那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儿我给签字盖章交到公社,到时给你们一家三口划分土地盖房,建国,你们一家子就暂时住在知青院吧,等房子建好后再搬回来。”
年贯祖这事解决一大半,大队长松了口气,好说歹说,总算给出一个大伙都认可的方案。
就在此时,年建国冷不防道:“志强,我跟你好歹是兄弟,既然我女儿说这事过去了,那就真过去了,只是你欠我的钱也该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