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鸡丝面香料很特别,和我吃过的很多家鸡丝面都不一样,很好吃。”林期确实喜欢所以主动搭上了话。
老板娘笑道:“小余和他朋友也是这么说的,还跟我说他们找了不下几十家鸡丝面馆才找到我家。”
“找了……几十家?”林期捕捉到了这个词,余知新第一回带她来吃这家店不过回国数月,没想到竟然已经在本市找了这么多面馆。
“是呀,说是以前有位朋友经常带他去吃一家店就是这个味道,所以对这个味道印象深刻。”老板娘给林期擦了擦台面才放下碗筷,“我们家这个辣油是秘方,没想到还能碰见相似的味道也是缘分,以后你们要是不方便回老家可以多来我们这儿。”
“好的谢谢您。”林期笑眯眯道了谢,余知新也接完电话回来了。
这次他也点了碗香辣鸡丝面,林期偷瞄他,果然吃了一会儿就开始灌水。
余知新很少吃辣,一方面是口味使然,一方面是防兴奋剂。
林期没忍住道:“吃不了还点这么辣,这可不是我逼你吃的。”
余知新开怀,他笑起来看林期的眼神很温柔,语气也很真挚。
“是我想要陪你一块儿吃的。”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林期听完停下了动作,这话似曾相识。
以前她担心陪她出门的余知新吃不了外面的东西,总是再三打听、提前研究挑饭店,有一回余知新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了这样的话。
她一直知道余知新作为运动员,在吃方面必须讲究,起初很多时候他都只是看着她吃,难免有些时候林期会觉得无趣。
后来,余知新发现了这点,只要条件允许,会陪她一起吃她喜欢的,林期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但两人心照不宣都没开过口。
只是余知新陪她的本意就是为了她更开心,要是因此让她畏手畏脚反而拘束了她,就失去他这样做的意义了。
我希望你是自由快乐的。
林期记得余知新最后如是说道,心里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自己老被陈年旧事击中也太没底线了吧。
于是,林期语气还带着别扭嘀咕了一句:“那我要是觉得喝上一杯成记豆浆才能快乐呢?”
这话说出来颇有点为难人的意思,余知新听完之后沉默了两秒,正是在思考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
林期见状,立马开口打破这不合时宜的话题,没想到余知新还是率先开口了。
“走吧。”他站起来向她伸手。
“干什么?”她仰头满眼困惑。
“去喝豆浆。”
林期听到此处,虽然还是不知道余知新要带她去哪儿,但还是配合起了身。
余知新收回落空的手却笑了笑,见他这样,林期不禁猜测难道余知新还能找到一家味道像成记的面点铺子。
车一路开进了一片小区,路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一路上非常安静,没有见到什么人,只听到车轮碾过落叶的声音透着几分萧索。
林期绷不住还是先问了,“这是去哪儿呢?”
“去我家。”
林期有瞬间错愕,但既来之则安之,她没再多问,只是担心唐栀回去了她还在路上。
“栀栀,我还没有回去,要是你检查做完了提前告诉我。”钥匙是林期带出来的。
“好。”唐栀接了电话,原本应下来之后就可以挂断,但她看了看言岳,想了想余知新,最后还是多说了一句,“期期,珍惜当下。”
林期听了顿时百感交集,只是喊了唐栀的名字,却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唐栀让她别多想了才挂了电话。
余知新住的地方又大又空,她跟着进去到了没什么生活气息的厨房门口。
只见余知新从柜子里取出豆浆机,水池里居然有泡好的黄豆和红枣,余知新操作起来很熟练,没一会儿就滤好了。
他又从柜门上取出一打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和从前成记店里的款式颜色一模一样。
他问:“你想要选哪个颜色?”
林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指了指她少女时代惯爱的粉色,余知新包好给她递过来。
“尝尝。”
味道确实很相近,熟悉的感觉把她一下就带回了从前,林期快速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突然涌上泪意。
耳环忽然滑落,余知新抢先一步弯腰捡起,林期依旧站定未动。
仿佛骑士向公主行礼,
余知新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他凑近她耳边,轻轻撩起她的发丝,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的耳垂。
耳环的坠子摇摇晃晃透着光,仿佛难平的心绪。
林期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来?”
余知新动作一顿,“我不知道——”
“我只是在试。”
林期听了这话手里的豆浆都突然变沉了,他企图重构过往的点点滴滴,哪怕这些尝试她从来不知道。
“上次你和我说成记的老板去世了。”余知新一边给林期戴耳环一边在她耳旁轻声道来,“我回了一趟沂市,找到了老板娘,这些包装袋是她送我的,榨豆浆的方法也是她教我的。”
“我知道一切不能重来,我做这些只是希望现在的你能开心。”
林期抬头看向余知新,她脑海里闪过了唐栀刚刚和她说的话,她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林期低头又喝了一口豆浆,味道还是很像成记,但她还在里面品出了些许不同的新意。
“余知新。”
林期喊他这一声分外轻巧,余知新却莫名心如擂鼓,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目不转睛盯着林期。
他看着她嘴唇微动,神色温柔而宁静。
她说:“我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