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摇了摇头,一百两银子啊,他们家一年也就挣得十两,家中积蓄五十两,娶亲送出彩礼二十两,置办聘礼花费十两,也就还剩十两,若娶苏罗过来,即背上巨债,弊大于利,他当下有了决断。
“王媒婆,此婚事就此作罢,这女子,我们周家可供不起”。
王媒婆一听,忙劝道,“哎呀,这如何了得,周老爷再考虑考虑”。王媒婆想到她去刘家,还没有进门,便遇见许三娘,她知了此事,拉着她去了茶楼上商量。
这彩礼二十两,她直接给了许三娘,许三娘已满口答应婚事,现在反悔,她也没法交代。许三娘那泼辣性子,怎么肯饶过她。
周老爷板着脸道:“不用再想,这婚退定了,那彩礼刘家也得退还于周家?”
苏罗疑惑道:“不知周老爷,给了刘家多少彩礼?我听说,苏罗早已立了女户,她的婚事刘家怎么做得了主”。
周老爷瞪大眼睛,指着王媒婆质问起来:“你和刘家串通一气,欲诓骗老朽二十两银子?”。
王媒婆到底活了半辈子,变通道:“就算立了女户,婚事也该由长辈张罗,难不成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自己找夫婿。”
周老爷怒气冲冲道:“我不管你怎么说,你给我将婚退了,不日,不将彩礼退回,我与你们官府见”。
说完,周老爷转身离去,哼了一声,走回树下,让那些青年男子们挑起聘礼,打道回府。
王媒婆顿时一脸苦相,哀声连连,“这可怎么办?”
苏罗见王媒婆边叹边走,忙拦住她的去路,道:“王媒婆,有何苦闷,不如说与我听,也让我给你想想办法”。
王媒婆心想:“这姑娘,为甚如此好心?”她摆了摆手,却是不语。
苏罗见王媒婆防备她,便道:“哎呀,怪我口无遮拦,现在想来,若是此婚事黄了,我难讨回钱,你也砸了牵线搭桥的招牌”。
王媒婆想了想,确实这个理,便细细将此事从头说来:“周老爷,有一子周宏宇,中举而归,周家想给他寻个官家小姐为妻,奈何家产稀薄,官宦人家看不上他家门第,王媒婆寻了遍,听人说,刘先生的外甥女苏罗,与聂家结为干亲,正值妙龄,尚未婚配,也算半个官家小姐,便寻到刘家”。
苏罗道:“婆婆是与刘先生敲定了婚事?”
王媒婆摇了摇头,道:“是刘家夫人,我去刘家,正看到刘家夫人在门口徘徊,她将我拉到茶楼,定了此婚事,那彩礼也全数交付给她”。
苏罗一听,便知道是许三娘自作主张,提醒王媒婆,道:“你没觉得此事不对劲?”
王媒婆拍了拍胸口,唉声叹气道:“我也是后来听说,许三娘被刘运赶回了娘家,但到底没有被休弃,我想,刘家到底收了彩礼,便想抓紧促成婚事,以免夜长梦多”。
她越想越发愁,拉起苏罗的手,焦急道:“俞姑娘,你可有办法?”
苏罗思忖了片刻,道:“我有一计,可保你全身而退,但你得按照我说的去做”。
王媒婆道:“多谢,俞姑娘,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