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丰走回屋内,负手而立,对大家道:“各位,请先随我出去”。
门外还站着一个小厮,聂清丰附耳交代了他几句,旁人听不清,接着,他正色道:“大家先去休息一下,等爷爷醒了,会将消息告知”,在小厮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后院西厢房。
中午,聂家的仆人端来饭菜,他们是在厢房内用膳,刘运准备先走了,他嘱咐刘瑛道:“你陪陪她,多劝劝你表妹,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刘瑛心里羡慕阿罗的勇敢,但她没有勇气违逆父亲,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之后,刘运摆出一副先生的姿态,走到苏罗身旁,教导道:“阿罗,你先在这里等着,等苏老太爷醒了,你道完歉后,我再来接你们回去”。说完他挥了挥衣袖,转身走出厢房。
正院里间,聂千睢躺在床上,眉头微微一动,眼睛挤成一条缝,扫视四周。
“爷爷,这里没其他人了,可以起来了,”一道沉稳而清澈的声线响起。
聂千睢猛地坐了起来,嫌弃地看向站在床边的聂清丰,道:“要不是你不中用,我何至于此?”
“怪孙儿,孙儿不敢强抢民女,不能如爷爷愿”。
“说什么胡话,你有怨气,这样好的姑娘还看不上?”
“是,人家没看上您孙儿我”。
“那,那还不是你没用”。聂千睢气得指着聂清丰的鼻子骂道:“你别和我在这边扯没用的,不娶到罗儿,你这个孙儿,我也不要了”。
聂清丰扶额,爷爷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私底下,就善于威逼利诱,动不动就不要他这个孙儿了。
“您先歇着罢,孙儿告退”。
“你等会去罗儿那边,听到没...”
聂清丰摇了摇头,走出里间,推开房门,径直出去。他感受到了挫败,在爷爷面前,他总能满足他的要求,可这次,聂清丰隐隐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
从小到大,爷爷就跟他说,他的未婚妻是苏家女儿,苏罗,一个农户之女,他起初是有些疑惑,因为两人之间身份悬殊,但是,爷爷总是说,苏家女儿这好那好,渐渐地,他也接受了苏罗,他腰间常挂着玉佩,是两家定下婚约的信物,苏罗那边有刻有“丰”字的玉佩,他这边有刻着“罗”字的玉佩。
他对于婚姻,并没有什么期望,无论娶谁,这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他满足了大家对他的期待,考中了状元郎,接下来,就是满足爷爷的愿望,获得那个女人的青睐,让她愿意嫁给自己。
聂清丰有一副好皮囊,总有很多的女郎倒在他面前,或是将帕子丢在他身边,她们总是想尽办法去吸引他的注意,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想尽办法吸引一个女郎的目光。
聂清丰刚走到正院门前,一个小厮迎面走来,来报:“刘家家主准备回去了”。穿着黑衣服的随从跟在他身后刹住脚步,他转身指了指随从,吩咐道:“肖鸣,你护送刘运回去,顺便将苏姑娘的狗带来”。
聂宅外,刘运坐在马车里,马夫靠在马车边发呆,不一会儿,肖鸣赶到朝刘运说了几句,之后跳上马车,马夫才驾驶着马车离开。
聂宅后院,梨树下,花瓣似雪,飘飘扬扬,一粉衣女子正在弹琴,琴声悠悠,聂清丰停在院门前。
琴声刚落,一阵掌声响起,“刘姑娘的琴声真是让人听得如痴如醉”,聂清丰含笑走来,“不知曲名是?”
刘瑛脸颊泛红,垂下头,屈膝一礼,道:“见笑了,这是我自创的《莲曲》”。
“难怪不曾听闻,曲调婉转”,聂清丰朝屋内瞥了眼,道:“烦扰刘姑娘帮我问问罗儿妹妹,可有空闲,聂某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