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问题压得沈扶头痛,她揉了揉额头,问阿蝶道:“你看看,可认得这金锁?”
阿蝶接过看了会儿后道:“崇明五年的时候,宫中一年内多了十几个皇子公主,陛下命人打造一批金锁,当年出生的皇子公主们都有,太子殿下也有。”
十几人都有,又都是皇子公主,这要从何查起。
沈扶接过金锁,心中只愿皇帝能查出什么。
“收起来吧。”
“是。”
一夜未眠,沈扶在窗边看了会儿书后,慢慢睡着了,午间用膳还是阿蝶将她叫起来的。
这厢刚吃上饭,萧禹便顶着额头的大包,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扶。”
沈扶吃着羹汤,抬头看向萧禹的脚,他走的是直线。
“好香。”萧禹坐在沈扶身边道:“阿蝶,添一双碗筷给我。”
阿蝶看向沈扶,沈扶点了点头。
“殿下今日好些了吗?”
萧禹摸了摸额头道:“大安了,昨夜多谢阿扶带我回东宫。”
“不必。”
食不言,二人默默用完膳后,长风正好从外面回来,沈扶与萧禹一同前往正殿见他。
“见过殿下,沈姑娘。”
“不必多礼。”萧禹喝着茶,直接问道:“写信之人是谁?”
“是三皇子的伴读。”长风道:“此人从前乃是国子监一大臣之子的仆从,据说是因写得一手好字而入了三殿下的眼,成了他的伴读。”
“那人现下在何处?”
“回殿下,已经……死了。”
沈扶拿着茶杯的手一滞,“死了?”
“是。自从三皇子死后,这伴读便被送去做了太监,昨日才死。”
三皇子那日那般死在殿前,何等难看。皇帝下令其不可厚葬,连带着这些下人日子也不好过。
萧禹道:“早晚不死,偏偏在我们找到信之前死。”
沈扶转头看向萧禹,细想之后道:“三皇子已死,纵是有人用他之名顶替罪孽,又有谁能知道?”
萧禹勾唇:“阿扶聪慧,我们这便再去刑部大牢一趟,看看那监正如何说。”
若那监正说出背后之人也是三皇子,那就真是有趣了。
现下细想,三皇子的宫女那日送来的那杯茶,应当只是三皇子想看萧禹出丑而已。
二人一同起身,沈扶率先往外走去。
尽管有萧禹的安慰,但皇帝至今也未曾表明沈扶可以留在东宫,若是破不了这监正陷害萧禹的案子,被逐出宫就麻烦了。
沈扶脚步不自觉加快,萧禹连忙跟上道:“阿扶等等我。”
刑部大牢还是那日那般情景,萧禹坐在椅子上,沈扶站在他身后,只不过这次问话之人变成了长风。
长风手劲很大,监正已经被折磨得面黄肌瘦,被他猛地一拽,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从怀中拿出搜到的那封信,展开在监正面前,严厉地问道:“这封信是在钦天监内搜到的,究竟是何人写给你的?”
监正看着那封信,半日不言。
沈扶眉头轻皱,欲上前问话,却被萧禹拦住了。
“阿扶,不要过去。”
沈扶低头与萧禹对视片刻,到底点了点头。
长风拿过一旁烧红的烙铁,压在监正手上道:“说!是何人写给你的!”
烙铁与皮肉接触传来滋啦的声音,“啊——!”
哀嚎声响彻地牢,一股糊味传到几人口鼻之中。
监正嚎叫不止,长风又站起身,往监正的手上泼了一碗凉水道:“你以为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那人看你受尽折磨都不来救你,你还为他卖命。”
因着疼,监正的手划在地上,留下十道血印。
“无人……指使!”
长风狞笑道:“既如此,那便试试剖心之刑吧。”
剖心之刑就是在重型犯清醒的状态下,将他们的心口划开,一刀刀将心脏切成片取出。有时取出心片之时,还能看见心片跳动,因此成为大庄重刑犯最害怕的一个罪行。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沈扶急切地问道:“到底是谁?”
“是……三皇子!”监正双眼瞪得极大,他道:“是三皇子!都是他指使我陷害太子殿下!是他——!”
沈扶吐出一口气,面上表情严肃。
萧禹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说,他站起身,嗤笑道:“既不肯说实话,他就无用了。长风,你亲自行剖心之刑,将他的心切成片,拿去喂猪!”
长风道:“是!”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沈扶转身往外走去,萧禹跟在她身后。
二人刚走出不过几步,便听到长风道:“殿下小心!”
萧禹快速将沈扶抱在怀中,一个跨步贴在墙边。
在转身的瞬间,沈扶透过萧禹衣衫的缝隙,看见监正已经撞死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临死之前,监正的眼睛还死死盯着沈扶,口中说着:“神女——!”
沈扶眼睛瞪大,她推开萧禹跑到监正身边,抓着他的领子问道:“你说什么?你唤我什么!”
监正眼神逐渐涣散,他口张张合合,似是说了什么,但沈扶没有听清。
“你再说一遍!”
监正额头的血滴落在地,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