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薇搂着他腰身的小手僵硬了下:“估计你不会爱听。”
谢璟垂头,眸含受伤的望着她,那眼神仿佛是被主人抛弃到路边的小狗。
沈灵薇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红着脸眼神四处乱瞟,支支吾吾道:“就,就你全家被流放后,你侥幸活下来时,我已经死了,之后司亦尘篡夺了九皇子的皇位,我的魂魄困在深宫之中,对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直到几年后,朝中不知因何事动荡,诸侯也跟着叛乱,你便趁势起兵攻入皇城,砍下司亦尘的脑袋,然后,然后..........”
沈灵薇说到此处,巴掌大的小脸烫的厉害,实在不知后面要如何开口。
“然后,我就去找了你?”
“呃?你怎么猜到的?”
“我是不是娶了你的牌位?”
“啊?”沈灵薇这下彻底震惊了,猛地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
“果然如此。”谢璟眸底露出了然之色。
先前从她每次醉语中,他早已拼凑出上辈子和她发生的事,然,眼前的女子酒品实在不好,不仅喝醉酒胡言乱语,还经常忘得一干二净,着实令他头疼。
“你讹我?”沈灵薇顿时哭笑不得,抬起粉拳就要捶打他胸膛。
谢璟一把将她的小手包入掌心,低头亲了下,哑笑道:“你之前骗了我无数次,这次算扯平了。”
沈灵薇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当即扬起下颌就要和他好好掰扯掰扯。
谢璟却忽收敛脸上轻松之色,倾身紧紧抱着她,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耳畔:“月月,我知你担忧我,可诚然如你刚才所说,上辈子在我的命运如此多舛的情景下,我依旧活下来了,说明你未来的夫婿心性和手段,还不算太差,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且,今生你已帮了我许多,也把能告知我的,悉数都告知了我。所以——”
谢璟话锋一转,语气里透着厉色:“剩下的路,无论祸福,都由我自己走吧。”
“可——”
饶是如此,沈灵薇依旧担忧,可话到嘴边,也知他言出必行,便强行将满腹的担忧压在舌根,紧紧的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嗓音闷闷的:“那你凡事小心,记得,我还等着你留着性命来燕王府娶我呢。”
谢璟从胸膛里震出一声低笑:“我定不相负。”
*
待沈灵薇走后,张慎从阴暗的角落里缓步走出,满脸担忧的对谢璟道:“沈小姐智勇双全,说不准能替您想到脱困的法子,您方才为何不让她帮您再出出主意?”
谢璟转身利索的翻身上马,冷声道:“她已经帮了我够多了,且我一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一直委身于心爱的女子之后?那不是大丈夫所为。”
“可此事非同一般,而是关系着整个齐王府的安危,中尉,何不再——”
谢璟斩钉截铁的打断张慎的话:“正是因为关系整个齐王府的安危,兹事体大,我才不能让她再为我涉险,而且,圣上的心思,你又岂会看不懂?眼下,放眼整个朝堂,唯一能和齐王府抗衡的只有燕王府,圣上若被逼急了,少不了会拿燕王对付齐王府,我不能让她夹在中间难做。”
张慎听后,一脸的愁容。
但同是男人,他知自家上峰所思所想,故而,便没再劝。
“我交代你办的勾连沿海地域盐商的官员名册,准备好了吗?”
“好了,属下这就随您一同入宫面圣。”
*
两人方由小黄门引进朝阳殿,坐于龙椅上的圣上,已是龙颜大怒之态,只见他抄起桌上的笔洗狠狠的朝底下跪了一地的官员砸过来,声若惊雷滚滚:“一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何用!”
几位重臣当即吓得双股战战,乖顺如鹌鹑。无一人敢出声,这其中便有燕王。
旁边的小黄门,颤巍巍的忙双手递给圣上一盏茶,“圣上息怒。”
谢璟和张慎见状,面色微凝,忙撩袍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
“还有你们两个,朕前些时日交给你们督查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龙椅之上,圣上的面容隐在光影明灭处,语气沉沉的高声质问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