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玲见沈灵薇狠狠出了口恶气,心头痛快,直高兴的合不拢嘴:“那《金刚经》小姐也抄过,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只坐着抄书,一整日也才能抄写三四遍,而今三皇子被那些毒物蛰的不成人形,还要抄那么多遍,看来皇后娘娘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往死里罚三皇子。”
谢璟因是外男,不可在女眷院落多逗留,将沈灵薇送回斋房后,便趁人不备翻窗子溜走了。
随着药效渐消,沈灵薇的身上也恢复了不少力气,对于这个处理结果,简直不能太满意了,高兴的一扫白日的心头阴霾,坐在妆镜前,将头上发簪摘下,边面露讥讽道:“活该,是他罪有应得。”
雪玲赞同的点头:“就是,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旁人同情。”
沈灵薇随即长舒口气,吩咐雪玲:“去给我烧点洗澡水来,我要擦洗下身子。”
那间破败的斋房,年久失修,地上积了许多雨水坑,她被吓到在地上不知滚了多少圈,除了衣衫脏污外,露在外面的颈子和手腕,脚腕皆有些脏。
方才谢璟不在时,她尚不觉得,此刻人静下来,忽觉得这几处的肌肤有些发痒。
“嗯,奴婢这就去。”雪玲嘴里应着,将从马车上拿下来的被褥和一摞糕点盒子,分别放在床榻上和桌上,拍拍手去了。
到了晚间,寺里的方丈令所有女眷去大殿上晚课,为明日为圣上祈福做准备。
沈灵薇因受到惊吓,皇后娘娘心慈,特允她在斋房中休息。
她也正好得了片刻的清闲,左右闲着没事干,便将白日谢璟赠她的蛐蛐拿出来玩。
而白日雪玲闲来无事时,给蛐蛐编了个草笼子。此刻夜深人静,那只肥硕的蛐蛐舒展着触角在笼子上不停地蹦来蹦去,叫的正欢,好不快活。
沈灵薇见状越发喜欢它,忙在院中折了几片草叶子,伸进笼子里逗弄蛐蛐,小声和它打着商量:“这山中无聊,你可要吃的饱饱的,在我离开之前活的好好的哦。”
与此同时,靠后山的窗子忽传来一道极轻微的声响。
沈灵薇猜到是谢璟来了,心头没由来的一喜,忙转头看去。
便见换了一身丹青色绣竹叶圆领袍的谢璟,人已稳稳当当的翻窗入内。
昏黄的烛光下,男子长身玉立,容姿秀美,给人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他看到她在逗蛐蛐,冷肃的眉眼霎时泛出喜色,负手快步走到她跟前,笑睇着她,“身子好些了吗?”
沈灵薇忽有种被人抓包的错觉,忙丢下手里握的草,许是白日自己受到刺激,情不自禁的窝在谢璟怀里痛哭一场,此刻人彻底冷静下来,再见到谢璟,她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杏面上霎时滚烫一片,“好,好多了。”
人赶紧跟着站起身。
这时,去小厨房的雪玲去而复返,将手中白玉瓷盘放在屋中央的桌案上,“小姐,您的糕点热好了。”
因有外人在,这才解救了沈灵薇的尴尬,她不着痕迹的吸口气,忙朝桌案走,再开口说话时,嗓音已如往常那般随意,“你来时用过晚膳了吗?”
可谢璟却窥到她耳后的一小片薄红,抬眸,再观少女今夜见到他后,眸色躲闪羞涩的模样,心头顿时有了计较,脱出口已用过膳的话,顿时转了个弯。
“还未。”
沈灵薇忙看了眼屋中,见除了糕点外,再无别的可裹腹的吃食,歉疚道:“我屋里只有这些,要不你先吃点垫垫?”
“好。”
好在谢璟并不挑剔,在她身侧落座后也未客气,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细细咀嚼,原来她喜欢吃甜的,暗自记下后,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好吃。”
沈灵薇见状,忙如献宝般的将另一盒糕点放在他面前,高兴的翘起唇角:“还有这个桂林的米糕,是我爹这次来京城的路上买的,也很好吃,你尝尝。”
烛光下,少女眼睫湿漉漉的,泛着晶莹的光泽,唇红齿白,艳丽的不可方物,再无白日崩溃大哭的悲伤影子。
谢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嗯。”
然,手刚拿起糕点。
紧闭的窗子忽被人叩响,旋即司亦尘压低嗓音怒气沉沉的话一并传入屋中:“薇薇,把窗子打开,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屋中旖旎温暖的气氛倏然被打断。
刚才还满脸堆笑的沈灵薇,一颗心霎时提到嗓子眼,再未料到司亦尘竟在这种时候来找她,忙看向屋中四周,之前在燕王府时,司亦尘来找她,她还能将谢璟藏在屏风后,不让司亦尘察觉。
可这间斋房,除却桌椅和床榻外,压根没藏人的地方,忙朝窗外喊了一声:“我不想见你,你走吧。”
司亦尘闻言蓦地拔高了声威胁道:“若你执意不见我,我可要破窗了。”
不待谢璟做出反应,沈灵薇吓得身子一抖,想也不想的扯住他衣袖,急声道:“跟我来。”
行走之中,谢璟瞥了眼窗子对面的另一扇洞开的窗子,若他此刻顺着这个窗子逃出去,司亦尘绝对看不到他,然,一回头再看到沈灵薇将他推倒在床榻上时,他顿时放弃抵抗,顺势躺了上去,嗓音发紧道:“你想做什么?”
“你藏进去,我给你打掩护,他看不到你。”
沈灵薇丢下一句话后,匆忙放下床帐,拉起被褥将两人盖的严严实实。
而这张床榻却只有一人之宽,两人的身子霎时紧紧贴在一起,沈灵薇心中一窒,慌乱的忙要将身子往外挪一挪,下一瞬,男人结实的臂膀绕过她的腰,从后面紧紧抱着了她。
只一刹那,男子温热的吐息便落在她耳后,如同千万只虫蚁同时在咬她,酥酥麻麻的,沈灵薇浑身倏然如过电般,忍不住从嘴里逸出一声低喘的娇.吟。
与此同时,站在屋外没得到回应的司亦尘,撬开窗子,翻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