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金日离见她迟迟未动,又催促一声:“妹妹,你发什么呆啊?快把手伸出来!”
沈灵薇一瞬回神,忐忑地垂下眼睫忙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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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周瑾帮沈灵薇针灸完,言之她腹部淤堵的经络太多,虽然已经帮她疏通了一些,但因她思虑过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不出门疾走两圈,治疗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不待沈灵薇开口,金日离立马从小榻上起身,掐着腰笑:“这个好办。”
随即喊上雪玲去套马车,“顺便帮你家小姐收拾点零嘴,我们这就出府游玩去。”
沈灵薇慌忙制止:“哥哥,我在府里走几圈就行,你不用——”
“那怎么行!”金日离满脸堆笑地打断她的话:“周神医说你思虑过重,要我看,就是外祖母总是管束着你,这也不让你干,那也不让你干,把你管出毛病来了,你若再待在这燕王府,指不定病情又加重了,还是出府游玩的好!”
金日离说完,冲周瑾道:“本太子今日高兴,今日我做东,我们不醉不归!”
周瑾老神在在地道:“我是谢中尉的至交好友,他若不去,我就不去。”
金日离被噎住,抬眸瞥了眼谢璟。
谢璟面无波澜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竟小心眼的还计较方才骂他的事。
真是惹人厌烦,但金日离却还有求周瑾,只得干笑着朝后退了半步,有礼地对谢璟道:“谢中尉,方才是本太子的不是,还望谢中尉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本太子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谢璟这才缓缓从紫檀木椅上起身,挑唇道:“好说,方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正愁不知怎么补救,那便不客气了。”
事已至此,沈灵薇若再推脱不去,便扫兴了,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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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简装出行去了汉湖游玩。
沈灵薇到底是女子,且又婚期将近,若和外男接触过多,难免会引起非议,于是,金日离便邀请了京中最有名的名伶来唱曲儿,跳舞,来给沈灵薇解闷。
其余几人,则去画舫二楼听着曲子,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
沈灵薇虽喜欢听曲儿,可有谢璟在,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待听完三首曲子,百无聊赖地端起手边的茶盏,凑到唇边正欲喝下时,一只温热的大掌忽将她手中茶盏夺去,“这盏茶凉了,我替你换一杯。”
沈灵薇听到熟悉的嗓音,一愣,倏然抬头。
却是谢璟不知何时从画舫的二楼下来了,此刻他正握着茶盏,走到旁边小几前,拎起白玉茶壶,尔自倒了杯温热的茶水,端来给她。
台上正唱曲儿的名伶,见状止了动作,同船舱内的丫鬟一并缓缓退了下去。
“哎,你们别走。”沈灵薇心下一跳,忙出言制止。
可却无人听她的话,只一刹那,满船舱里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只余从洞开的窗子拂来的穿堂风,拂过两人的衣玦。
若她此刻想掉头离开,无疑于痴人说梦。
沈灵薇无措地蹙起蛾眉,忙抬眸看向谢璟,眨了下眼装迷糊道:“谢中尉,我哥他们在二楼,你走错地方了。”
斜射在船舱地上的暖阳中。
男人见她不接茶盏,弯腰把手中茶盏放在她手边后,撩袍在她身侧落座。
他似是喝了不少酒,英俊的眉眼泛红,人也微醺着,不若平日那般冷肃,可坐姿却稳若松柏,整个人依旧风.流俊逸的令人移不开眼。
“我并没走错地方,是专门来找你的。”
沈灵薇一下子攥紧掩于袖中的双手,屏住了呼吸。
谢璟说完,眸色渐深:“若我不用这个办法,你还会来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