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挺有趣的嘛!
前往摘星阁的路上,解书因才真正意识到了她一开始的错觉有多么的离谱。
长乐和宋延年二人在车上就差点儿打了起来,还好哥哥将二人按住了,不然怕是这马车都会被她们打翻。
奇怪的是,她们二人在下车后,立刻又和没事人一样,依旧一起插科打诨。
最后下车的解书韫很是无奈的拍了拍妹妹的肩,意在告诉她习惯就好。
“你们快点儿跟上啊!”
宋延年兴奋的在摘星阁的门口朝着他们兄妹二人招呼着,解书韫还未抬脚,便看见了宋延年身后的几个陌生身影,立刻加快了步伐,赶到了三人身边。
“到底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在摘星阁大喊大叫,没有素质!”
哟,宋延年三人和曾被这样说过,一时间没来得及生气,倒是有些新奇。
急忙赶来的解书韫立即制止了说话之人,郑重地介绍着:
“武二慎言,这几位是京府来的贵客……”
话音未落,李长乐便打断了他的介绍。不为别的,就为她们来了剑南不过两日,却处处受气。
“先不说我们刚刚的声音没有多大,对于刚到剑南的人,不知道你们这儿的规矩,乃是情有可原。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没有素质,那你又有几分素质?”
听到是京府来的贵客,武家子弟立刻反应过来,这几位便是跟着李将军来的人了。但她们身份高贵是一码事,还敢出言讥讽他又是另一码事。这事不论怎么说,都是他占理。想到这,那个被叫做武二的人立刻出言反击。
“不知道,那就更应该守规矩。在何处都不应该大声喧哗,几位既是来自京府,想必这些礼节应该是懂的,难不成还要我教?”
解书韫好看的眉毛自打遇见他们几个便经常的皱起,但今日却不同,武二在明知他们几个身份尊贵的情况下,依旧如往日狂妄,怕是……
倒是一旁的解书因有些忍不住,想上前为三人解围,却被李长乐拽到了身后。那武家的几个小辈见状,眼神的嘲讽更是重了几分。
“以为带了解家的人就有资格进了这摘星阁?这摘星阁乃是我剑南最高贵的地方,只收天下最杰出的文人。不知几位文采几何?可有笔墨被人称赞流传啊?”
一直没出声的宋延年笑了,刚开始只是轻笑,后来却越笑越大声。武家的人被这个出了名的草包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个站在原地,古怪地看着宋延年。
待宋延年笑够了,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用很夸张且不可置信的语气对着徐乐延说道:
“乐延,你说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徐乐延整理了一下衣襟,站了出来,清了清嗓,气沉丹田,好方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首先,这位武家人,说了规矩和礼节。”
“哦!规矩、礼节?”宋延年走近了武二,不知何时掏出了腰间的软剑,用剑柄抬着武二的下巴,轻轻地说道:“我以为,这规矩和理解,一直都是我们家说得算。请问,你是谁?你也姓宋吗?”
见状,徐乐延趁机补充,“其次,他说了要教导三皇子。”
李长乐最先笑出了声,“想当皇子的老师,怎么着也要正一品。就算是少师也不能低于从二品。你一个……哈哈哈哈,如此口出狂言,素质也不怎么样哦。”
根本不给那武家子弟说话的机会,徐乐延幽幽地补充了最后一句:“最后,这位武家人说,我们没有资格进这摘星阁。”
这下,不用任何人再补充了。
他们三位,一个郡主、一个世子、一个皇子。普天之下,哪里去不得?这小小的剑南竟不允许这三位进入,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武二深知自己可能为家里惹了麻烦,但一直以来的骄纵并不允许他在公开场合丢脸,就算面对的是皇子,也不能丢了武家的颜面!
他当即跪了下来,嘴里大声嚷着:“殿下若是拿身份压人,我别无怨言,自认受罚。但摘星阁始终都是剑南才华横溢的学子最向往的神圣之地,于情于理,我都该为我们剑南学子争一个清净之地!”
解书韫本来还没觉得事态会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直到武二说出了这句话,他眼睛一闭,只觉要完。
一旁的解书因也是如此,心中暗骂这武二平时嚣张惯了,导致在大事面前拎不清,竟如此糊涂。
“摘星阁如今,由谁负责?”宋延年没理跪着的人,兀自问了一个问题。
躲在武二身后的一个颇显年轻的人,几番犹豫后颤抖着走了出来。
“正是在下。”
“哦,既然你一直站在他的身后,我便不再多问你的姓氏了。听了这武家人的话,我产生了一个疑问,现在需要你来为我解答。”
“殿下请讲。”那人干脆利落地跪下,没有一丝犹豫,他本就是武家旁支,不比武二身份尊贵,敢和皇子争个来回。
“我的问题是,近五年内,摘星阁所录文集中,除了剑南几大世族的学子,还有没有其他人的文章有被收录在内。或者,我问得再详细一些,摘星阁近五年所收到的文章里,有没有除了剑南几大世族以外的学子的投递?”
宋延年甚至都没等那负责之人的回复,他冷冷地看着跪在地的武二,语气生冷。
“今日,若不是我们几人以身份施压,是不是连这摘星阁的门都进不去?你言辞凿凿地说了一堆理由阻止我们进入,那我问你,这摘星阁是属于天下学子,还是你武家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