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妖残害一村百姓,树妖却保护一方安平,再观黎安村村民和这恶霸一家,宋寻只觉得,人和人不同,妖和妖也不同。
陆英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当时一片混乱,若不是晏安拼命抱着她的大腿拖延了时间唤醒她,她们这一队早就死的死、伤的伤了。
魔神魔器,使邪恶者更恶、善良者癫狂,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偏偏就有那么多人把它当做宝贝,趋之若鹜。
宋寻偷偷看了眼付云中,心道:她的思路是对的,他就应该离这东西远远的!
越远越好!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两位师姐,你们与树妖对战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标记印记之类的?”
她在豺狼妖身上见到过奇怪的纹样,如果同样借幽月冥碎片修炼被它控制的树妖也有,那这或许就是找到其余碎片的突破口。
付云中也想到了这一点,刚要开口,谁知被宋寻抢了先,他面上未显露半分异色,眼底却漾着心有灵犀般的喜悦。
晏安、完颜修的修为低了些,与树妖近身的机会不多。
陆英行事豪迈,不拘细枝末节,没留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她摇了摇头,道:“我没注意到,不知道有没有。”
但是叶茯苓仔细想了想,很笃定地说道:“有!”
闻言祁震起身向登云楼掌柜的要了些纸笔。
宋寻继续追问:“可还记得是什么模样?”
叶茯苓边回忆边道:“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印记,像火焰状,暗青色的。”
印记的位置靠近肩颈,被衣领遮住,正常不会轻易被人瞧见,她也是在打斗中扫了那么一眼,恰好看见了。
宋寻的心突突地跳,她与付云中双双抬眸对视,几乎可以确定了。
此时祁震也拿了纸笔回来,叶茯苓明白他的意思,提笔在纸上勾勒,三两下就画出了那道印记,将纸张递过去:“怎么,这印记有古怪?”
宋寻接过一看,心中大石落地。
果然如料想那般,此印记与豺狼妖身上的图案分毫不差,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付云中了悟:“凭借幽月冥碎片修炼之人身上就会留下这样的暗青色焰纹,我们先前推测,除了这两块,一定还有其余碎片流落在外,而依照我们这两次的经历来看,碎片现世之地必然伴随着诡邪之事发生,是大祸,我们需尽快寻齐其余碎片。”
众人表示赞同,碎片在外多一日,无辜之人就多一分危险。
只是谈到“诡邪”,不得不令人联想到另外两桩事了。
晏安若有所思,顺手扯了把凳子坐下,专注道:“对了,十年前堂庭山剿妖一事你们听说过吧?那堂庭山的白猿妖不就是突然出现的,还练了一身诡魅凶煞的功法,残暴无比,以至于这场大战折了不少修士,仙门损失惨重;还有万墟宗那腌臜货提到的祁氏灭门一案,遥想当年楚江一带,祁氏仙门实力不凡,多少人追捕封豕兽都无功而返,只有祁老家主做到了,他怎么会控制不住任由妖兽发狂屠门呢?”
他意有所指,“封豕兽发狂,和树妖发狂,某种程度上是不是很像?”
晏安一语道破。
付云中、祁震豁然开朗。
其实当年堂庭山剿妖去的不止付云中的父母,叶茯苓的母亲也一道去了,叶暄因为事务缠身并未同行,可回来的却只有付云中的父亲付月楼和叶茯苓母亲的尸首。
而付云中的母亲,连尸首都未见着,所以他始终不肯相信母亲已经身亡,发誓踏遍灵界也要找到她。
付叶两家关系交好,付月楼将叶夫人送回无垠岛时,叶暄怀抱她的尸身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哭得涕泗横流,后悔自责自己没有随行而去保护好她。
至于祁震,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落下心魔,还是在不久前才记起一切。
身为这两桩惨案的局中人,他们很难理性地将其与幽月冥碎片串联到一起,可晏安作为局外人跳出这个圈子,就不难发现其中关联,他披露的可能性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倘若这两件事也是因幽月冥碎片而起的话,那么事毕之后碎片去了哪里?”宋寻说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墨辛也琢磨着:“对啊,碎片会去哪儿呢?还能凭空消失吗?而且,我们在此之前从没听说过啊。”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任何人提起过有此一物,竟是一点风声也无。
封豕兽消失匿迹无处可查也就罢了,可堂庭山剿妖虽然惨烈,白猿妖却是实实在在被除掉了的,如果真是幽月冥碎片在作祟,那么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千年前重溪凭借一己之力开启幽冥泽上古封印,号令群魔登上魔神之位,令仙门胆寒,他的佩剑魔器幽月冥必定也不容小觑。
依照仙门逢邪必诛的做派,就算没聚在一起共商计策,也会广而告之,幽月冥现世,叮嘱仙门中人小心行事。
这事早就该传得沸沸扬扬,灵界皆知了。
何至于沉寂至今?
晏安语气凝重:“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