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茉犹豫了一下,道:“说过要回来,没说具体什么时候。”
听见这话,他才闭眼松开了她。
看来师父可能只是出去做任务了,只要她说会回来,那一定会回来。
只是她这次出这么久远门却怎么不告诉自己?
难道她还在为之前那晚上的事情生他的气?
本来他过来找她是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宫中的事,问她这边有没有苍阳战事的消息。
没想到匆匆跑来,人没见到,还惹出个笑话。
他摸了下胸口,里面放着宋觅写给他的信。
不禁眼睑垂下:
“对不住,吓到你了。”
锦茉没看懂他何意,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下意识应道:
“无碍。”
他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一跃,上了屋檐。
锦茉小小地惊呼一声,看着他快要远去的背影,怕他担心,补充道:
“不若给我个地址,等王妃回来我通知你?”
她说完后,那边没了踪影也没了响动。
就在锦茉以为他没听到时,远处却传来了他的声音:
“公主府,景言。”
闻言,她机灵拿笔记下。
……
.
傍晚十分,他还是来到了齐月楼。
下午去宫中打探了一圈,奈何都守口如瓶。
不知到底是还没有消息,还是朝廷不让说,他没有办法,只能去问公主了。
包房门口的侍卫见是他,自是不会阻拦。
景言进房间后,发现别家的千金都已经不在了,偌大的包房只有昌平公主一人还坐在桌前喝酒。
她面前的桌上摆了两个酒杯,她对面的那杯酒一直满着不动,而她自己面前却喝了一杯又一杯,摇摇晃晃的样子,显然已经醉得不轻。
好在今日看房间还是规整的,她在白日里应当没有发过什么脾气。
屋子里光线很暗,景言进门时,门口豁然开朗,屋外灯火明亮,将屋内照亮一瞬,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缓慢抬头,看着来人,娇媚一笑:
“你来了。”
瞧她这模样,他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他记得她平素里最敏感的就是他和宋觅之间的事,他问谁都不想问她,她定是会闹脾气,可他没辙了,他很担心宋觅,他猜想李纯熙肯定知道。
她冲他勾手,让他过来自己身边。
景言走拢,坐到她对面,看着她欲言又止。
“别坐那,那里有人。”昌平皱眉,不满。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来这里。”
景言眸色暗沉,心中情绪复杂,但仍然迁就着她,坐到她身边。
“原来一直喝酒是因为心中难受,却又无法诉说,无法改变。”她忽然这样说,
“想来当时我们姐妹说说笑笑,她却一直一个人在旁处喝酒不讲话,心中定是有极大的难过。可怜世人却还揪着她说些闲言碎语不放过……”
这些话,景言隐隐听出些苗头。
难道她话里指的是宋觅?
“今日不是放了你休沐,怎么,想本宫了?提早回来。”
她恍恍惚惚说些别的,又将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景言身上。
他踌躇不定,本来下定决心要来问她,在看到她的脸时,他又不知应当怎样问出口。
“嗯?怎么了?”昌平看出来他的不自在,便主动再问他。
“三战,苍阳三战结果如何了?”他支支吾吾问出口。
昌平蓦然一怔,动作迟缓地扭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
“你不知道?”
她知道景言与宋觅有些旧的交情,今日想必他得知宋觅战陨的消息也心中难过,特意放他离开,去他想去的地方,未曾想到,他到现在为止竟还不知道此事。
难怪他方才进来就一副有话想问的样子。
“是宋觅出事了吗?”他试探性地问。
她回过头,视线无力下垂,眩晕的脑袋骤然清醒无比。
只是笑容惨淡道:
“嗯。她没了,月见百姓在她的庇护下,无一人身亡,全部安全抵达流莺。”
景言眨了下眼睛,忽觉喉头哽咽,心尖苦涩。
他看着对面满上的那杯酒,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