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行不断投了巨资和兵力在这里进行地宫建造,加盖太阳能保暖设施和战争防护罩等等,还真就护住了这些女孩,这些年的平安。
“一共多少人?”梁咏云问道。
“3541人。”孔钟回答道。
“看着好像不止。”
“还有其他愿意来住的女人,一个告诉一个,就都来了。”
没过多久,梁咏云在这里看到了人偶的首领。
他一瞬间的恍惚,连自己都几乎看错眼了。
“若希。”
这位美女,撩了一下头发,抱紧双臂,笑盈盈问道:“真有这么像吗?”
“有一点儿像,”梁咏云恍惚后,正色道,“不过细看又不像了。”
“哦?”杜芊芊问道,“哪里像,哪里不像?”
“封腾冲已经死了,恐怕再像也没用了。”
杜芊芊朗声笑了起来,端详了一阵梁咏云,说道:“恭喜殿下,喜获能人。”
王宇行点了一下头:“你来这儿干什么,齁冷的,你不最怕冷吗?”
“我看看你,”杜芊芊还真凑近了看他,“失恋好了没有啊?哈哈哈哈!”
俩人开始坐着聊天,时不时传出“盘刹”“宽迎”这样的地名,聊的是军机大事,梁咏云不便参与。这些日子,王宇行总是很沉默,杜芊芊显然跟他多年交情,特别熟悉,看着像他大姐,也不是看着,年龄就比他大了十几岁,俩人有时开玩笑,有时正经严肃,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于皓南全副精力都在西菻,我插不进去,”王宇行道,“先趴着,等待来人。”
“殿下,我想问,你是要他死,还是想让他活啊?”
王宇行笑道:“说得你跟判官似的,怎么他的命已经在你手上了?”
杜芊芊娇笑一声:“反正我问你嘛。”
“我要让他输。”王宇行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死多容易,多享福啊。”
最难受的是一败涂地,是眼见别人花团锦簇。
“这也容易。”杜芊芊哼了一声。
王宇行转头看她:“你可别又琢磨什么美女刺客,我警告你,他可不近女色,分分钟把你枪毙。”
“知道啦。”
王宇行在这里住了两个月,在入夏时分,准备离开了,百日祭时间到,他要去见见自己阔别已久的兄弟。
“我从到了厄斯,就脱离部队来投奔殿下了,”陈远舒对梁咏云道,“从来也没安排我们这些死侍做什么危险的事,Omega更是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跟女孩们待在一块,互相保护,别被人打死。”
梁咏云噗嗤一笑。
“真的,我们殿下,”陈远舒竖起大拇指,“纯爷们,特别慷慨大气,对我们特别好,特别温暖,绅士……”
“你不会爱上他了吧?”梁咏云凉凉的问。
“那不能,”陈远舒憨憨一笑,“死侍不能爱上主人。”
梁咏云感觉王宇行是个离“爱”很远的人,是王宇行时期,就生人勿进,非常讨厌别人跟着他,而是汪雨时期,那纯纯一无赖混蛋了,所有向他示好的Omega都会被他恶心走。
他看着王宇行在恢复的期间,曾经挑了一天感觉他心情不错的时机,走过去想要表明自身。
只是刚一站定,王宇行抬头看着他,好像还挺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了我不走,”梁咏云道,“我给你发的信息你没看到吗?”
“没看到。”
“你不要逃避,我不是逼你,”梁咏云道,“我知道你还没从上一段里……走出来,我等你。”
“等我干嘛啊?”王宇行皱了皱眉,“你要是真想跟了我,咱们一起打孙舜香还是打天下,那可以,你毕竟救了我。但你要是垂涎我的美色……”
他伸出左手小拇指那根包着白纱布的断指,指着梁咏云。
“那没门儿!”
“……”
梁咏云呆立在他对面望着他怔了三秒,忽然笑了,接着,低着头双肩颤抖,笑个不停。
他是爱上了怎样的一个混蛋啊!
感觉那些年不停奚落和数落好友恋爱脑的报应,此刻都悉数打到他自己的身上。
王宇行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东西,在军校时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他只是有些同情地多看了他一眼,王宇行便出言讥讽。
“看什么看,丑八怪。”
现在的王宇行,不同于之前几次见面的伪装,卸掉了寒暄和客气,终于,跟他的混蛋大学同学重合了起来。
“笑什么笑,求爱不成你疯了啊。”王宇行站了起来,无语地瞥了梁咏云一眼,转身走了。
百日祭后,他启程去了一次盘刹,梁咏云和孔钟、龙思齐一起,王宇行应该是瞥见了,但没说什么。
梁咏云心里很高兴,有种已经是同舟共济的关系,虽然,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上的是一艘贼船。
盘刹是王宇行的老巢根据地,这不是秘密,只是一路上,梁咏云都很纳闷,盘刹现在还剩什么。
西菻核武原本被王宇行彻底掌控,只是几天之间,易了主人,而宽迎、角码湾、陇东陇西等三分之一厄斯境土,原本都有阴兵团暗中把控,现在也被于皓南铲除得干干净净。
来到盘刹,是来祭奠吗?
下了车,几经周折,梁咏云目光所及,是有着“天然矿山”之称的泰格拉斯矿山,而放眼望去,万千劳苦矿工,正赤着胳膊、腰上系着白布,在采矿设备车轰隆作响的挖掘声中,挥洒着汗水,卖力干着活。
到了晚上,他们才换了身份,一一跪倒在王宇行身前。
“殿下!”
梁咏云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忽然“消失”的阴兵们,来到这里,佯装成了采矿与挖金的人!
只要是人,就都有自己的认知盲区,比如于皓南能一眼从干农活的人中分辨出哪个是农民,哪个是兵,却皱着眉头几次审视这些淘金者而难辨真伪,因为从瀛洲农村长大的他,没有淘过金,也没从事或者看过采矿是怎么回事。
但王宇行不一样了,他在索明月、索大豹兄弟照拂下长大,而索大豹和丁一劭发家,就是从淘金采矿开始的,王宇行对这一套机械设备干活工序等等,都轻车熟路。
“都起来吧,”王宇行将他们一一扶起,“这一次败仗,原因在我,是我的重大失误……”
“殿下!”众人见到他毫不遮掩的断指,都惭愧地低头道,“是我们愚笨、愚蠢!没有给您尽到力……”
梁咏云常常望着正在说话做事的王宇行,望得沉迷时,心里忧伤地想:天不假年,王宇行的父母走得太早,让他享福太少,这样聪明坚韧又勇敢顽强的殿下,即使再让他往下顺一世,做一世统帅,又会怎么样呢?
难道,他就比不上现在的水星总统?
后来的一段时间,王宇行每天心情都很好,每天早上坐在首都别墅的院子里,晒着太阳,哈哈大笑。
原来水星那边,丁于方开撕的新闻,已经传到了他的手上。
他好像是做了什么,让塞西莉公主部下旧人,给丁一劭传去了一些双A之战的秘闻,让他们两家撕得更响些,打得更狠一些。
可后来的某一天,他又拿着报纸,呆呆地看着天空。
稚鸟归巢,于浩海正式公布了方缇的身世,认回了亲儿子。
“很好,很好,落叶归根!”他在院子里大叫,周围一个人都不敢去打扰。
梁咏云每天都捡他扔掉的报纸看,也很快知道了这一新闻,上回还面斥他是孤儿,现在,孤儿就被认了回去,做了风风光光的“三公主”。
王宇行和方缇到底是什么关系?梁咏云心里打了个问号,俩人居住的诊疗室里,那兜被他特意嘱咐带回来的垃圾,被他翻了好几遍。
不是薯条薯片猪肉脯牛肉干的袋子,就是话梅核儿和葡萄皮儿,俩人像在开零食party,可都成年了,不干一点儿成年人的事,卧室的垃圾桶里,竟没有一个可疑的塑胶套,这本身,不就很可疑吗?
他们回到首都来住了,倪可梦是唯一可以随随便便打扰王宇行,跟他聊天说笑,不被他赶走的人。
“哈哈哈。”
“笑啥呢?”王宇行呼噜了一下倪可梦的小辫子。
“跟小葡萄聊天呢。”
王宇行表情一僵,倪可梦将手机递了过去。
小梦小梦:你在干嘛呢?
小葡萄:我在吃葡萄。
“你看,小葡萄在吃葡萄。”倪可梦笑着说。
“别搭理他。”王宇行道。
我先给你生俩孩子吧,一个姓王,一个姓凯,好吗?
王宇行皱了皱眉。
那天以后,这句话一直像紧箍咒似的,勒得他脑袋疼。
方缇根本不知道,他衣衫不整,眨着眼睛,说着这样的话,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处男来说……
是多么诱惑!
“为啥啊?”倪可梦不理解他们忽然不好了,还低头给方缇发信息。
小梦小梦:好吃吗?甜吗?
小葡萄:图片.jpg
手机提示音一响起,王宇行的眼睛便立刻瞟了过去。
只见方缇身穿白大褂,站在诊疗室的窗前阳光下,手里拎着一串红色饱满、圆滚滚、水润又多汁的葡萄,笑着咬破了最底下的那颗。
小葡萄:你猜。
“少爷,”倪可梦咽着口水,对王宇行道,“我想吃葡萄!”
王宇行面无表情,盯着手机照片,灼灼眸光像是要把它洞穿,喉结上下滚动。
我也想吃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