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这个夜晚，远在厄斯版图的西域，茂城海湾，Aland军团捷报频传，首先是桑红大败厄斯五星战将切孔，拿下了枫城整座城池以及领空；其次是许子昕、张吉惟大败雅各宾，拿下厄军主帅人头，将青山城完全掌握，逼着厄军不断向后退，不得不进驻天水。

第三，则是允中祥、腾达飞守城胜利。在封腾冲内外交困、企图向都铎挺进大军，肆意掠夺军需粮草、践踏都铎人民时，于皓南早已备下天罗地网，只等封腾冲大军一入巷，允中祥和腾达飞便顺势而动，集中火力围剿，打得f军团四处逃窜，不敢再犯，同时于皓南四处发兵，惩治厄军，收拢敌方地图，将封腾冲逐渐困于天水，一动不能动。

这时机已然到了，于皓南背后地图上，Aland所率大军逐渐以掌心倒扣的方式，密集安插在厄斯板块上的每一个角落，而独剩天水和西菻，分别被封腾冲和丁一翼占领包围。

“丁一翼原有麾下雇佣兵团50万人，经过多方围剿、杀戮叶桑军团、迁都西菻、吞并叶桑嫡系军队等一系列操作，目前预测已有八十万大军，停驻在西菻和首都两地，蓄势待发。”

“从地理位置来说，天水、青山、封城三市呈弓箭模式可直线直取西菻，是十分重要军事之地，进可攻，退可守，独占天险，四方来援，历来为兵家必争。封腾冲叛变后直达此地，举约瑟夫殿下上位，联合其部下阿尔瓦、波文、切斯特、道格拉斯、费迪南德、杜鲁、费奇、骓禄合称“八大将”，号称百万兵团统战，坐拥核武，天水称王。”

“目前我桑大将军成功占领枫城，许总也已秘密坐镇青山，绑住了他的左膀右臂。”

“但从军队实力来说，我军不如丁一翼，而丁一翼不如封腾冲。”

参谋们一一奉上自己的见解，供于皓南参考。

“于总，我建议我们和丁一翼联合，一同抗战。不管怎么说，到现在为止，丁一翼没有扶持王子继位，只是自立为王，一切还有转机。”

“他的亲生兄弟也在我们手中……不是，是队伍之中，完全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我不同意！”崔净发道，“当日我军主帅三次传召，他都不来，一意孤行，荼毒宽迎，扰乱经济，搞得现在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我们入秋时已经包围首都，胜利在望，如果不是半道不得不去往乡村扶农避难，恐怕现在，我们已经能回家跟家人团聚了……”

“老崔，我认为咱们先跟丁一翼谈和，打掉封腾冲后再想别的，更为明智。我们A军眼下不过25万士兵，和丁一翼都不敢正面开战。”廖成北道，“现在的丁翼王杀了叶桑以后更是气焰嚣张，更何况，他目前所在的西菻，可有核武器。”

“难道他敢轰？在他哥在我们这儿的情况下……”

“人疯了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丁一翼都被判出A军了也没来低头认错，他还没疯吗？于总，我赞同联合Also，共同抗战，人不能去惹疯子。”

“于总，一次低头，步步皆退，”桑红道，“我在枫城擒获厄军将领，对方被擒杀头之时，竟感叹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投降丁一翼，而是跟着封腾冲，才导致如今下场，现在丁一翼收拢厄军将领不下百名以上中将，而我们对厄军带星将领一贯方式都是杀无赦，可见丁一翼早已忘了水星之仇，真的叛变了！”

许子昕道：“我有不同意见，今日双王割据，丁一翼不过是见招拆招，故作收纳厄军将领之态，分化封腾冲实力。”

“如果分化能成功，他也不会在西菻一动不动，而是到处走动了，目前他丢着空荡荡的首都而不去进驻，总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而我们不知道，”桑红担忧道，“我只怕他被那些蝇营狗苟忽悠和怂恿，甚至……有先倒打我们一耙、收复A军的冲动，毕竟在他看来，我们A军人数最少，而封腾冲军力磅礴。”

孙舜香道：“但封腾冲这里面一定有水分。叶桑即使大权旁落封腾冲近20多年，但毕竟一国主君，断不可能实力被封腾冲如此碾压。从宽迎、到西菻、再到陇东与陇西，我们近两年消灭的大部分厄军，实际上都来自封腾冲的f军团，叶桑皇家军分属多个儿子各自把持，实力尚且保密，那真正的军火大亨贺城郡至今没有现身，而孟令华更是一无所踪。真正分开两边来看，我猜测，封腾冲所能第一时间调派人马，不过跟丁一翼旗鼓相当。至于丁一翼是忠还是奸，目前难以决断。”

于皓南听了这半天，忽然摇头笑了，可见大家所想所言，都与他的预判相距甚远。

“首先，丁一翼盘踞西菻不敢妄动，是因为他缺军火、少粮仓，50万大军尚且难以为继，何况降服了厄军残部，眼下甚至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于皓南道，“入冬时就在西菻的叶桑部队已经发生了多起吃人事件，这一晃又俩月过去了，水星时间的四个月，该吃该喝的也都快没了，我猜他现在正想办法先填饱肚子，养活他本来胃口就很大的雇佣兵。至于封腾冲那里，我的猜测跟孙参谋一样，封腾冲一定是故意虚张声势，号称百万兵团，意图吓退丁一翼，他到底有没有核武，还得看约瑟夫。只是眼下春天马上就到了，天水土地肥沃，秋收没被厄军干扰，淡水与海水渔产丰富，粮草就快备齐，等到那时，封腾冲才有力气重返首都，与丁一翼决一死战。”

至于丁一翼，他到底是忠是奸，以及未来是调转枪头打A军，还是会联合一致杀向封腾冲，此次会议上，于皓南并没有妄下决断。

“……到底还是亲小舅子，于总没好意思说出口。”

“还用说吗？咱们通缉令上的人不是杀了就是判了，丁一翼不会有好结果。”

“可再怎么说，他杀了叶桑。”

“那又如何，首都几十万人被他搞得无家可归，那不是罪？叶桑就算是国王，他也不过是一个人！跟千千万万老百姓相比，有何不同？！”

“那你是扯，国王就是国王，虽然咱们好像一直跟封腾冲在打，但国王难道不是号令封腾冲的人吗？将功折罪，丁一翼不一定能判刑。”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丁一翼不止是小舅子，还是大舅哥呢。”

“可拉倒吧，咱们于总连瀛洲帮他的兄弟，办事不力又贻误战机的那位吕将军，都给毙了！”

“唉，连我对丁一翼的感觉都很复杂……”

孙舜香与于皓南对望，别人不敢直接品评他小舅子，但他敢。

“你怎么想的，说吧，要是不知怎么对付丁一翼，咱们不妨……搬一搬他家里的人，风筝那边握着线的人。”

孙舜香手里紧握方盼盼和他的孩子那张牌，迟迟打不出去，是因为他也弄不准于皓南的真实想法，丁一翼留在这里，不是没有他的用处，何况如今丁翼王坐拥西菻核武，手握雇佣兵和厄军两股势力，赢面甚至看起来好像不在A军之下。

“你觉得丁一翼和李若希兄弟俩，像不像？”于皓南忽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哪像了？一个单纯无害没心机，一个奸滑狠毒贪无尽，”孙舜香道，“像他这样能在战争中大捞特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爹打仗那些年，都是本本分分在打仗，而他，完全是用经济手段摧毁敌军，眼下也要自食恶果，饱受饥荒之苦了，你说叶桑在的时候，他的部下还饿得吃人，丁一翼就能让他们不互相吃了吗？”

“你还记得星洲岛禁毒吗？丁一劭索大豹的雷霆手段传到首都，总统和司令都非常震惊，”于皓南道，“那是‘全家连坐’，诛九族，可想而知丁一翼如果管理他现在的军队，恐怕不输他父亲和豹叔。”

“这样的军队，”孙舜香连连叹道，“这样的军队，感觉比厄军还恐怖。”

“是比叶桑的皇家军更有凝聚力也更有冲劲儿，因为是为自己而战，而不是为了理想而战，”于皓南道，“所以他们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是空前别后。”

“那你还要让他们吃饱饭吗？”孙舜香担忧道，“不如，不如让丁大帅还是李上将过来一趟，将他收复。”

他不敢再提方盼盼了，恐怕于皓南要急眼。

“不，这场恶战必须他来打，”于皓南道，“天水到底有什么，需要他去挖掘。而他掌管的这所谓雄狮之队，不仁之辈，也必须全部阵亡。”

孙舜香心里一顿，连忙将方盼盼那张照片，揣得更紧了。

无毒不丈夫。

他看着于皓南宽阔挺拔的脊背，有些欣慰，自己跟的主帅，可比父亲跟着的总统要心狠多了。

“我必须提醒你，”孙舜香道，“孔琏回来了，应该带了东西。”

于皓南耸了耸肩，无谓哂笑：“你真是多余操心。”

这一晚，回到房间中，于皓南坐在办公桌上批复了所有军机要件，一回头，李若希坐在床上，专注地看着他。

俩人一对视，他将手上的东西送了过去：“丁一翼的信。”

于皓南莞尔，回过头，继续整理文件：“既然是给你的，那就是个人信件，我不用看。”

“你看看吧。”

“不看，”于皓南道，“难道他要投降了？那让他过来复命请罪。要是其他的，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们兄弟俩密谋，我就要把你扭送给梁孝铮。”

“那你扭吧！”李若希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于皓南扭了扭他的脸蛋。

“皓南，”李若希伏在他的膝盖上，仰头看着他，“翅膀说他弹尽粮绝了。”

“不应该啊，”于皓南道，“这厄斯蓬勃经济都被他给制裁了，按说他应该留下后路，总不至于自己无路可走、消费降级了吧？”

李若希听他说话阴阳怪气，但现在有求于他，也没办法，只好继续求恳：“他没想到他的兵能一下子扩充到70多万人，都在西菻和首都两地，可这俩地方，又是遭遇抢劫最严重的地方，叶桑部队入冬前就发生人吃人的事件了，现在翅膀虽然遏制了这种事发生，但因为没有粮饷可发，部队人心涣散，不是逃出西菻，就是吃土吃草根吃树皮，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就连索菲娅，都重操旧业，去江里捞鱼了！”

于皓南低着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皓、南！”李若希握着他的手使劲乱晃，“不管怎么说，翅膀拥兵自重，不服上级命令，都是他的错，但杀掉叶桑，与封腾冲顽强作战，也能够抵罪吧？我想，咱们粮食很充足，各路乡民还不断支援，能不能把一些粮食，分给翅膀……但条件是，他能跟我们一起，共同攻打天水。”

“他也说要分咱们的粮了？”

“没说，他那么要面子的人，怎么会直说这个，只是提到了都铎，他关注到允中将和大飞的都铎保卫战成功了，想就近去那里要些粮食，等到开春四五月份，他一举歼灭封腾冲，随后调动杠杆，让经济缓和，就还给都铎人民，还说会有丰厚利息，绝不让他们吃亏。”

果然是丁一翼的做事风格。

“你弟的耳目众多，消息去得倒很快。”于皓南拿出一封文件，打开给李若希，李若希接过一看，却是允中祥在都铎发来的信件，询问A军在这里是否缺衣少粮，都铎能够拨开借款。

“借款，”李若希道，“是金条吗？拿到这里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