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不要你这没用的儿子了,”摩洛哥伸手抚上王宇行的手背,“反正你也是王子,跟他又有什么不同?”
“臣恭敬不如从命!”
王宇行立刻从座位上弹起,伏到摩洛哥膝前,“爸爸!”
“乖。”摩洛哥笑着抚摸着他的头,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是厄斯古国的父贤子孝礼。
王宇行做小伏低,再转过头,看向封腾冲时,已是扬眉吐气,爱谁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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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从11月底爆发,水星A军分三路包围宽迎,封腾冲下令以血海尸山之代价,踏过角码湾,用“水星王室军备武器”,打将过去。
可不但扑了个空,没有抓到于皓南,甚至早就砌在那里的红贡弹,也都被于皓南连夜搬走了,根本没炸响。
王宇行这加班加点赶制的军舰炮弹,只是把角码湾炸了个稀巴烂,不但摧毁了厄斯最大的码头中转站,还将陇东、陇西两边23家龙头企业毁于一旦,严重损害了厄斯经济体。
时间掐得刚刚好,等到封腾冲集中火力不顾一切,疯狂反扑时,于皓南抬脚就走了。
王宇行暗自好笑,封腾冲好大喜功,打法拙劣简单,这头猪要想跟于皓南一决高下,占得上风,还是很难。
果然没多久,A军分别占领了九三古城和松花两岸,并直接拿下了西堤国这一附属小国的消息,传遍了厄斯国度。
水星A军实现了在厄斯拥有首个单独国家的领土主权,公开跟摩洛哥政府叫板了。
厄斯战绩接连惨败,封腾冲拱火让王宇行出征,王宇行往摩洛哥身前一跪,就地打滚儿,说是自己无才无能,在水星才被两次赶出军队,自己身份又那么特殊,上了战场谁能信自己,又说封腾冲看自己做了摩洛哥小儿子很眼红,不断诉苦、告状,摩洛哥便让封腾冲算了,毕竟前前后后军备火器,王宇行将赖家财产几乎耗尽,填补了军方大笔空项,都没要一分钱。
可没过多久,厄斯军队传来捷报,泰安、泰南两地反守为攻,两次战役接连取胜,大退A军!
原来疝弹枪起作用了,水星A军一遇上这重火力武器直接被打蒙了,连续后退,只得退回西堤国边界线以南,暗自舔舐伤口。
此次大败,A军3个团近8千人,死在了泰安。
王宇行听到消息后,难以描述心里的滋味,泰安驻军将领是隋应东,是下令对他杀无赦的麻将牌,他本该高兴,可他却着实高兴不起来。
在家里待了三天,王宇行忽然带着倪可梦,去赌场散散心。
他虽然挂着赖川崎的人/皮面具,但在赌场里可绝不低调,天天开夜车,次次玩大的。
所谓夜车,就是每天赌场里运气最好的三人,有资格跟他晚上来一局四人对决,胜出者被称为当日“大满贯”,不但所有筹码all in,是最大赢家,且能跟赖少爷同桌吃饭,交个朋友。
白天黑夜,没日没夜,王宇行玩得黑眼圈明显,只是这一天,到了凌晨,他在倪可梦的搀扶下,坐到牌桌上时,赫然看到对面那人,却是一个穿着清爽,长得干干净净的少年。
方缇。
王宇行一唬之下,往椅背上用力一靠,差点儿跌倒。
他立刻看向旁边那两人,灰棕色的眼珠,都是纯种厄斯人,不是豪绅子弟就是世家公子,只方缇白衣蓝裤,眨着他那双浅蓝套着深蓝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连张皮都不披?!
王宇行心中不免质问。
“你是不是喝酒了?”方缇问道,“喝酒影响发挥,你还能玩吗?”
王宇行嗤了一声:“我睡着了都能玩。”
方缇点了点头。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方缇一张张拿在手里,眼睛瞟着对面,金发黑瞳的赖川崎,外号“军火少爷”,是他和他的战友范承毅,此次逮捕的目标。
这种玩法被叫做“哑巴栗子”,是一种另类方式的比大小,方缇一学就会了,只是范承毅牌技堪忧,没到下午就淘汰出局,方缇只得一人对战,终于跳上了夜车,看到了对面。
王宇行心念电转,这孩子跑这儿来,是真的赌博耍钱玩呢,还是有什么行动目的,可这赌场他玩了近一周,为的是能跟龙思齐他们碰上,为什么碰到的不是他们,而是方缇?
第一把牌,方缇通过三对连串急出,赢了这第一把。
第二把牌,方缇用诈降的方式将下家唯一的一个四连炸弹骗出,成功逃脱三人追捕,险胜第二把。
这第三把牌……王宇行看着自己桌面上越来越少的筹码,不好,他要第一个出局了。
这可不行,哑巴栗子是一种有一定胜率,能通过记牌算牌的方式取胜的玩法,王宇行集中精力,终于扳回一局。
第四把、第五把,他上家连续三把垫底,淘汰出局。
第六把,方缇再次获胜。
嘿你个小不点儿,还来劲了。
王宇行不能再输一次,他不想出局,留方缇跟个赌鬼在这儿玩,于是更加专注在牌面上,准备再赢一局。
方缇一边看着自己的牌,一边皱着眉思考,捏着自己的脸蛋,挤出了各种形状,使出浑身解数,准备赢下这一把。
一个半小时后,这艰难的一把以王宇行胜出告终,方缇趴在桌上好一会儿,想先缓缓,算得脑袋疼。
“你成年了吗,就来这儿耍,你家里人知道吗?”王宇行在对面开始揶揄放冷话,“没钱回家找你爸爸去吧!”
“干嘛呢,赖少,咱们玩得好好的,”斜对面那第三人却说话了,“嗨,一会儿不论输赢,叔叔都带你去我家玩儿,好不好?”
方缇抬头看着他。
王宇行忽然把整张脸伸了过去,挡在对方面前,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跟有病似的。
这一把,王宇行准备直接把方缇淘汰,让他回家,于是,他开始出老千。
一会儿跟小宝要饮料喝,一会儿跟小宝要冰淇淋吃,不够他瞎忙活的,而就在这手伸来伸去之间,王宇行从倪可梦那里偷着了牌,干脆利落地把方缇挤兑输了。
方缇出局。
“哎你别走哈,一会儿咱们单挑。”那第三人还笑着跟方缇说,他还没跟他玩儿够。
“咱们俩先单挑!”王宇行冷声道。
方缇从位置上站起来,往外走时,路过那赖川崎,忽然伸手,狠狠地薅了一把他的金发,将他拽得头往后仰起,又松开了手,立刻抬腿就跑。
“……”
王宇行坐在那里,竟忍辱负重地忍了一会儿,荷官继续发牌。
可牌还没等发完,他却忽然站了起来,一掀桌子上的筹码和纸牌,都飞到对面那人的身上、脸上。
“哎,赖少爷,你干嘛呢?!”
王宇行转身推门,向外跑去。
“方……葡萄,葡萄!”
他跳下赌场外面的台阶,左右张望,一会儿往左跑,一会儿又往又跑,有些失措,不知道方缇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同伴。
这厄斯地界,哪是一个水星人随便玩儿的地方?
他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大汗,忽然瞥到巷子里面,一个男孩正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睛睁得滴溜圆儿。
“……我去!”王宇行看到他之后,才站住了,累得直喘气,缓缓向他走去。
“葡萄……”
方缇看着他身后不远处,那不敢追过来,傻傻看过来的小女孩。
“她是谁?”
方缇指着他身后。
王宇行回头看了一眼:“哦,是小宝。”
“她是小宝,”方缇点了点头,抬高声音,指着自己的脸,“那我是谁?!”
“啊?”王宇行掐着腰,两条长腿笔直,人形阴影竖在他的面前,背后衬衫都因为汗而紧紧贴在了身上,听到这话,忽然笑了。
“你是小胖。”
方缇一听,冷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开始跑。
“停,停!”
王宇行只得发命狂追,这熊孩子体力是相当勇猛。
“我说错了,你是小瘦,不是小胖,小瘦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