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地附属海域冯迎港,是驻地向北护城沿线上的著名古关海峡,号称“水星九塞”之一,是国家级通关保护单位,也是四大重要关卡之一,进可一炮轰到首都驻地,退可横跨叁燃海峡,逃之夭夭,是Air管辖地中,最接近政治中心位置的重要港口。
于皓南不告而至,深夜来访,驻冯迎港将领向文渊,严阵以待的同时,谨慎招待,先是把他请到了军大营会议室中心,再是召集所有冯迎港驻军将领共一十二名,黑压压地坐满了屋子,于皓南当仁不让,坐在了主位上。
“我来是因为什么,想必众位将军清楚,”于皓南开门见山道,“厄斯人消声灭迹,两年有余,下回怎么来报复我军战士,可以料想,尽快促进海军陆战队的编制改进,是目前的工作重中之重。”
向文渊道:“是,是,最近我们李少将也把工作做得很好,你们怎么不一块来啊?我们就等着看计划书,如果安排得当,一定马上签字。”
“没必要等,”于皓南道,“海军陆战队的步兵单位组织,一贯遵循的是三进位法则,一个上级单位由三个下级单位所组成,并不计算辅助单位。冯迎港大概多少兵马,多少军备,李少将恐怕未必真的清楚,这还需要向将军亲自告知,最好自己就安排明白了,直接让他过目,多退少补。”
向文渊哈哈讪笑一声:“于少将所言极是,我们冯迎港,虽然地大物博,海域广阔,但能抽调出来加入海军陆战远征队的规模,实际上最小,顶多只有2100多人,还是常年以上校级军官担任,实操的经验不足。恐怕就算我全部拿出来,也是蚊子腿上的肉,不足以对抗港口守卫工作。”
于皓南不屑地嗤了一声,好像向文渊在跟他开玩笑。
“冯迎港的陆战远征队,在近现代史上,作战频率远高于晖阳岛陆战远征军和文煜岛的陆战远征旅,通常与我军的空中远征群联合作战,是驻地除Angel护卫军之后最重要的对外军事力量。我保守估计一下吧,您这地面部队是一个加强陆战营,包括两个坦克排,每排4辆坦克,两个两栖突击排,每排13辆两栖突击车,4个炮兵连,每连6门155毫米火炮,具有15天高暴击持续作战能力。您说,我估计得差多少?”
这一众将领们连声笑道,“害,哪有那么多!”“没有没有!”“于少将是说笑了”等等。
可于皓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反倒使他们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水星这海岛国家的地域特点,就是太容易一岛称王了,即便是离驻地最近的冯迎港海域,Air在此地做大做强近百年,到底能拿出多少兵力军备,上头都是不清楚的。
只是于皓南长久以来把父亲于浩海的各种军报都当书来看,大约能估量冯迎港能拿出的兵力,他所说的机动部队实力,也确实所言不假。
向文渊后背汗如雨下,听他说话毫不客气,面上也严肃冷沉,跟于浩海总司令虽然轮廓极为相似,可却显得更凶悍一些,也许,是因为他肤色更黑吧。
“于少将,这部分内容,还请给点儿时间,让我再想一想。”
“可我没有时间,”于皓南翻过手腕看了看表,“你这就一句话的事,部下众人,还有跟您唱反调的吗?”
“是,是。”
正在这时,外面有他身边的近卫兵小步进来,走到向文渊身旁,低头向他耳语了几句。
向文渊忽然笑了,说道:“原来你们小夫妻是一前一后来啊,还跟我开玩笑,夫妻俩出了两种方案,考验老夫呢?赶紧着,若希就在外面。”
一挥手,会议室的门开了,李若希左边是梁咏云,右边是腾达飞,一起进到这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刚皱眉说了句“向叔,换个地方……”一转头,就看到会议室主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正是于皓南。
他表情一呆,似乎很惊讶,腾达飞看到他却很高兴,朝他连连挥手:“皓南!”
于皓南叼了个烟在嘴里,斜斜地看过去,表情似笑非笑。
向文渊却像是见到亲人一般,赶紧把李若希请了过去。
“你们还分开来递编制改进的方案,是你们内部没有统一吗?”
“啊,是吗?”李若希有些懵,目光一直落在于皓南的脸上,梁咏云那边已经把编制调整方案递了过去,特意告知,这是我们主将的意见。
向文渊打开粗略一看,李若希这份方案简洁明了,考虑到冯迎港作为驻地附属海域的重要性,在海军陆战队的编制上,只需要抽调一个火力小组,平时称为地面战斗部队,由四个海军陆战小组组成,分别是领队/掷弹兵一组,一个步/枪兵小组,一队轻机枪手和一个上校级别指挥官,另外再派一队装备榴/弹发射器用来增强火力即可。
向文渊看向李若希的目光,几乎老泪纵横,非常感慨,就要去握着他的手,腾达飞立刻伸手拦截,反握住了这位老将军的手,晃了又晃。
“还是咱们自家孩子,你怎么不早来一步,”向文渊道,“叔这就给你签。”
“等等,给我看一下。”于皓南道,“可以吧?”
“当然可以。”腾达飞将计划书几乎是从向文渊的手里拽出来,恭敬地递给了于皓南。
于皓南打开看了看,说道:“人数太少。冯迎港只兵器排就包括三个组,60毫米迫击炮组更有13个小队,每队配有一门M224迫击炮和3名海军陆战队员。”
腾达飞道:“但别的海峡只攻击组就有3个小队,每队下辖两个小组,配有一个肩射多用途突击武器(SMAW)和两名海军陆战队员组成,这一部分冯迎港是没有的,新旧交替下,老人刚刚退了,目前有兵权的都是上校士兵,还不能独当一面。”
“可以把中将领袖抽调过来,”于皓南道,“向将军,您的儿子向天成我记得目前位列二星中将,如果他能带一个领导组加入战队,可比一个中型机枪组还要好使吧?”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那儿子对冯迎港的情况不熟悉,临时拉来只怕守卫不了这军机要塞……”频频看向李若希,希望他能解围。
李若希道:“这地界确实缺少能挑大梁的年轻将领,我是打算我到时候坐镇这里,离驻地也不远,于少将意下如何?”
“前两年两岛战争,没有让Omega上前线的,你可以后面做指挥,”于皓南指着腾达飞,“我看他可以试试。”
“真的?”腾达飞一听,目光便有些跃跃欲试,冯迎港是如此重要的交通要塞,能够守护这一方海域的安全,是大功一件。
“于总提拔你,你要好好珍惜机会。”李若希对他道。
“是。”腾达飞立正向他行军礼,俩人都笑了起来。
向文渊在边上很是无语,这俩人自说自话,就给冯迎港空降下来这么个人,只是于皓南刚刚所说的编制改进,几乎抽调了冯迎港所有精锐部队,而李若希的方案,只是刮了他的一层皮,两相对照,他更愿意接受李若希的改进意见,而腾达飞,他只得小心处理。
“这正事做完了,咱们也到了饭点儿,”向文渊道,“我请你们吃顿饭,就在咱军营。”
“不好意思,我确实赶时间,饭就不吃了,下回有机会我再来。”于皓南起身跟他握了握手,又笑着跟他的副将和参谋们一一打过招呼,就要离开。
整个过程又好像没看到李若希似的。
等到他大步离开会议室往楼下走,李若希才脚步匆匆地追了过来。
“皓南,皓南!”
于皓南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
“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李若希笑着拍他肩膀和前胸,是一贯的熟稔和亲昵,“终于知道施以援手了吗?还是下黑手。”
他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捏,顺手去牵他的手。
于皓南躲开了,没让他握上,转过脸来:“我是看你迟迟没解决冯迎港的编制问题,才过来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行。”
“那你今天看了,怎么样,还行吧?”李若希道,“向叔说你要把他全副身家都给抽走,不至于吧,冯迎港是重要海港,码头需要留守重兵护卫的。”
“我不做得那么过分,他会轻而易举接受你的方案吗?”于皓南反问道。
“哦,”李若希点头笑了笑,“那还是为我。”
这时候腾达飞已经脚步匆匆地下楼追了过来,左右看去,才找到李若希的身影,连忙追上。
“若希,他们留我们在这吃饭……于少将!”
又给于皓南行了个军礼。
“咱们以后就免了这套吧,”于皓南道,“你虽没有军籍在身,但已经被封了副将,实权不一定比我小,再行礼可是笑话我了。”
“哪里的话,对亏您把我从赌场里捡出来,我才有今天,”腾达飞道,“这半个多月以来,我跟着李少将,受益匪浅。对了,这位是Air李少将,目前是……嗨,哪里用我介绍,你应该认识他吧。”
想起第一次跟李若希见面,李若希就在Aland踢馆,想来他们早就认识。
“哎对啊!你们不是同一届的兵王和排头兵吗?!”腾达飞抬起手臂猛拍自己的后脑勺,“我这脑瓜子啊!”
“我们除了兵王和排头兵,”于皓南看着李若希,“没有别的关系?”
李若希:“……”
“大飞,大飞!你过来!”身后梁咏云不停呼唤他,让他去应酬,他一个Omega副将都快遭不住了,也看出了于皓南那在新兵营时期发作前夕的阴阳怪气,赶紧把腾达飞支走。
“那我先过去了,你赶紧来,”腾达飞对李若希道,“不耽误你们叙旧了。”
他转身就走,剩下于皓南在这翻了个白眼,向李若希面前走了一步,皱着眉头问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和我的关系。”
“啊?我觉得没必要啊,”李若希道,“其实,你今天来帮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后来想了想,不靠你我也能完成的,以后也不能总靠你,靠我爸,也不是长久之计……”
“靠他就是长久之计,长长久久,地久天长,是吗?”
李若希不禁眉心微蹙,终于听出他在这闹别扭了。
“他既然是我的副将,靠他没问题吧?皓南,你不会是在这吃醋吧?”
“我吃什么醋,我闲的?”于皓南道,“我挖出来的人,你悄没声地给用了,连个招呼也不打,这就对了?”
“哎对,你跟你的参谋找到的人,被我给截胡了,”李若希掐着腰歪着脑袋,看着他,“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怎么地?”
他还是在逗他,没有觉得这是多么惹人生气的事。
可下句话直接把他给点着了。
于皓南深蓝色的眸子微眯,脸色逐渐阴狠暴戾起来,目光冰冷如薄刃,问道:“严守义的事没有给你教训吗?”
李若希笑不起来了,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于皓南,你把老严发射到天上,不是为了跟我分开吧?!我想你至少知道没那么疯,公事公办……”
“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于皓南忽然吼道,“我说过别去招惹Alpha喜欢上你,你就是做不到吗?!”
“我怎么了!”李若希也吼了过去,“我还不能跟Alpha相处了?他们愿意喜欢我,我能怎么办?!水星这么多Alpha,我避开他们走,我能避开吗?!还有那什么,大飞!他根本不喜欢我,他还喜欢金菲琳,为他哇哇哭呢,你想哪儿去了?!”
他气得已经把黄菲琳说成了金菲琳,气得直跳脚。严守义的事他是真的强忍了下来,没敢再问。想到于皓南比他小两岁,是个弟弟,又那么年轻,拈酸吃醋也是正常的,但没想到于皓南这么混蛋,公私不分,真是脑子出了问题了!
“你再叫,再叫,”于皓南道,“下回我让你全水星都找不到腾达飞。”
李若希瞪圆了眼睛:“怎么的,你还要把他发射到天上?!”
“不,”于皓南揶揄地看向不远处,军营里面的觥筹交错,眼底隐隐带着笑意,“我要把他发射到厄斯星球上。”
“……”
于皓南转身就走,李若希在后面直追,不停拍打他的肩膀和后背。
“你讲不讲道理啊?!我和大飞是纯纯的同事关系,他根本不喜欢我……”
“没有人会不喜欢你!”于皓南偏过头喝道,“你不照照镜子看你什么德性吗?”
“……我什么德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