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余下二日,便将那几个阴阳师叫过来,一齐同山本诚演练。虽银子有多有少,却也不碍他们几近不吃不喝,要来习练。只是老者终究上了年岁,时时便要歇息,不免耽搁许多银子,只赚出约千两来。
到了公子来访那日,山本诚应老者吩咐,自己装点盛装,携着上百两银子去接。见了面,竟还是个老乡,于她甚为敬重,接引全程,一点幺蛾子都没闹。
回到泉底屋中,便要找老人来办事,叫了一圈,却莫名不见了踪影。山本诚心下疑虑,正要去寻,就见那三个阴阳师,满脸皆怪物相,拖着老人遗体走来。
山本诚大惊,不解道:“他亏负你们什么了,你们竟做出这样事情来?”
三人中为首的啐一声,嫌恶道:“这老骗子亏负我们的可多了,我们怎不想杀他?再说他这般摸样,是自己病死的,不同我们相干!”
公子在一旁,见着这番乱,两腿一软,摊在地上:“怎,怎会是个骗子。。。”
阴阳师中一个恶狠狠道:“怎么不是!将我们几个拖下水,以性命相逼,硬要我们立个咒缚,同他骗人,如今变成这样,不正是他的报应?”
山本诚不解道:“那先前那些神通。。。”
“他早早把银子埋在地下,只是让式神取出而已,至于那些繁杂步骤,只是他自己编的,来防银子用完。”
“可他卜卦这般纯熟,自力更生,想是无甚问题,为何非要处心积虑,来做这样勾当?”
为首的冷笑:“那里是卜卦纯熟!分明是一直打听外地术师行踪,来好成全他这‘大计’!我们三个游人,都给他坑进来,你这样招摇过市的,如何能不知道?”
山本诚不复有惑,心下波涛汹涌,一时间呆在原地,没了动静。那几日痛快鞭尸一番,也算过足了瘾,商讨道:
“正所谓‘天上掉馅饼,不要白不要’,他这几日垫给我们的银子,就此平分,如何?”
队末的阴阳师奇怪道:“这山本诚个性呆傻,为何要同他分?”给队首一掌扇在脸上,骂道:“你若想找死,自己去死!休带着我们两个,去惹惹不得的脚色!”说过,面上过意不去,领着二人,匆忙逃远了。
过去良久,山本诚总算回味过来,心下感慨万分,唏嘘不已。见公子仍面如彩色,摊在地上,忙给他扶起来,塞他一百两银子道:
“今日这些变故,实在始料不及,耽搁公子盘费,实在抱歉。这里是些心意,算给公子赔不是,还请收下。”待公子收下银子,话锋骤然一转。“虽说如此,今日这样事情,于你我二人,也都算个教训。我们术师人家,唯有安心除灵,为民除害,才是来钱的正业,若贪图不劳而获,钻研邪门歪法,终有一日会给人骗个惨,人财两空。”
公子谢过他一番指教,也离去了,留山本诚一人,同老者尸身共处一室。山本诚本也要走,看见这尊尸体,不由动了恻隐,想道:
“他终究也没负我什么,反而好吃好喝招待几日,还送来一百五十两银子。若这样留他死无葬身之地,良心过不过得去另说,就是生出咒灵来,也怕是不好的。”
于是当即先不走了,用掉许多银钱,将老者丧葬一事,齐齐置办妥当,又接了几个任务,这才心满意足,启程回中岛去了。
这天晚上,赶路到一处山村,走到一半,便听见阵阵金铁交鸣之声,远远从某处传来。循声过去,便见是一个少年,手持三丈长的大刀,同一只铁皮咒灵,在屋内激战正酣。
她才一到,便见那少年一个不慎,给脚后一推石子,绊倒在地。不等爬起,那咒灵已嘶鸣着,扑到近前,张开没血色的大口,就要将他生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