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回到家中,照例要拿古书来练,摸索一圈,竟寻不见了。登时慌了,鸡飞狗跳,将加茂府邸上下,都给搜过一圈,却是无论如何,再也寻不着了。
“难是家中几个贪财的下人,当作杂物,偷摸给顺了去?”这样想着,加茂孙子便将平日里,往来他房间的几个下人,一齐召集过来,要问此事。
众下人聚过来,各个神色如常,于此事一问三不知,全然不似有干系的摸样。问到二木健一,却是支支吾吾,数次张口,说不出话。
于是不由分说,将二木健一拉过去,大板子重重扁过一通,一道打,一道严刑逼供。那二木健一却只是使劲张嘴,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气的加茂孙子又急又恼,却也没甚办法,只好先给他放了,再寻他法。
二木健一挨上这一顿打,只给打得皮开肉绽,魂儿都要给非处去。好不容易给放出来,忙往茅厕里跑,要将先前夹紧的不便,抓紧排泄出去。
一进门,便见门栓上某物,直勾勾坠在地上。捡起来一看,赫然是一本古书,纸张老旧,文字模糊。细细翻过,在其书页之间,多有加茂孙子的笔画,想他丢掉的古书,便是这本没错了。
二木健一大惊,出恭都顾不得了,一拉门,就要去找加茂孙子喊冤。门开一半,不由迟疑住了,心中自问道:
“这加茂孙子岂是什么知错能改的货色?若我这样过去,反给罪名坐实了,今日这样一顿打,岂不是白挨?这古物看着陈旧,不准是个古董,不如拿去当掉,也好补贴家用。”
想到此处,重新将门锁好,小心翼翼,将古书揣入兜中,塞了个严丝合缝。随即再也忍耐不得,将之前偷吃辣沾面的报应,狠狠挨受了一番。
出了厕,立即寻找时机,溜到加茂府外,乔装打扮一番,去寻临近的当铺。进了当铺,正是冷清时候,四下无人,店内唯有当铺老板一个,正盯着门前发楞,百般无赖。
“给估个价。”二木健一上前,将古书递上去,却仍留下半边,自己在手里紧紧抓着。那当铺老板见着客人,先是一呆,随即久久盯住古书,骤然大惊道:
“客人,此物你是哪里得来的?”说着,便用力拉拽起来,要给古书抽走。
二木健一一个猛子,给古书抽回去,不满道:“管你甚事?”
当铺老板讪讪收手,在柜台中翻找一番,取出一张旧纸来,细声道:
“客人,你有所不知,你手里这个东西,正是古时大阴阳师的手记。它本该在天皇手中,前不久给丢了去,全岛正都在找。你若不说此物来处,只怕是个大大的祸害,是绝不敢给收下的。”
二木健一扭头便走:“既如此,我自己去报官,不劳烦你便是!”
“且慢!”当铺老板急了,给他叫住。“若是去自己报官,层层通报上去,从天皇那发的赏钱,落到自己手里,还能剩下几个子?”
二木健一想来也是,扭头问道:“那你可有赚头更足的法子?”
当铺老板欣然道:“那是自然!只消去寻着此物出处,找先前拿着的那人问明,将事情给说破了,不怕他不来赎!到时多少银子,只要那人出的其,都能给讹过来!”
“加茂孙子本领,近日还是有的,这样干,只怕会给他抢回去。”如此想着,二木健一摇头道:“虽是妙计,对于那人,这样却是成不得事的,其中缘由,不同你相干。”
当铺老板两眼一转,问道:“那这里有个折中的法子,你听如何?”
“先说出了,再做定夺。”
“将此物主人熟识,给约一个过来,让他做中间人,逼物主人破财消灾。这样办,你先前所忧恼的,便皆不复成个问题。”
于是二人商议定了,要照此计行事。由二木健一引人过来,威逼利诱的具细,便让当铺老板去做。事成之后,所得的银钱,五五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