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过,上不雅爬起来,理一理衣裳,说回正事:
“怎会无恙?如非柏老弟你惹给招来的祸事,如今哪会这样狼狈!”
柏志贞不解:“我今日前来,就是有一善缘,要找上不兄‘有福同享’,除此之外,近日何来给你招祸了?”
“你说的这‘福’,可谓是一月前大石凝家主相邀一事?”
柏志贞拍手:“正是。”
上不雅虽手中空空,还是奋力一砸,将手中什么东西摔在地上,面目狰狞道:
“这哪里的福泽!也不看看你结交的什么人物,就这样大胆蒙骗人家!大石凝直希好歹乃一家之主,眼力见识,不应是一叶障目之徒,这么久时日过去,没给你露馅了,算你走运!”
柏志贞一笑,劝道:“人家终究是术师,年岁也少,对阴阳道上事宜,总是知之甚少的。之所以敢邀上不兄过去,便是看中上不兄五花本领,定能讨大石凝家主欢心。他若疑了,只说是传承妙法便是,实瞒不住,再找个空逃走便是。”
上不雅一顿,纠结不已。柏志贞通晓他性子,一只脚走出门外,拖出一点哭腔:
“你我结拜,恩若血肉骨亲,这才忍痛割爱,要将机缘共享。你所思虑的,我亦不是不懂,只是‘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从古至今何不是这样?若实自信不过,就是不来也无妨,你能保个平平安安,我也欣喜。”
说着,转身就走,回去中岛去了。大石凝直希问,只说高人仍在迟疑,要再复等一月,若是不见高人来拜,再去请也不迟。
自柏志贞一别,上不雅辗转反侧,坐卧不安,心下波涛汹涌,不能作决。正迟疑着,就听见屋外喊声震天,不明所以,顺着墙缝一看,不由一惊:
只见屋外满是象牙山村民,个个手持棍棒,锄耙,敲锣打鼓,气势汹汹。因人人皆在喝吼,声音杂糅在一起,具体所说,听不真切。
上不雅见这阵仗,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只觉这些来者不善,十有八九。忙赶在他们闯进来前,抄起行李,从后门逃走,下山去了。
下了山,因他久不出门,山下变化,一时竟认不出,不知该往何处去,没了办法。四下无人相衬,欲要卖艺,也做不得。
于是一寻思,便往中岛奔去,想着先同柏志贞回合,小试牛刀一番,再作道理。
于是上不雅一路奔波,赶到中岛。到了地方,要找大石凝府邸,不由犯了难:他本不会辨认地图,一时间竟找不着路。中岛富户不少,多有豪华房屋,大石凝府混在其中,可谓不显山不露水,实难胡乱摸索道。
虽说如此,还是要找的。上不雅壮一壮胆,随便找了一户豪华人家,便叫门想要问路。还未多有动作,屋内闯出一个人来,一把给他撞开,便往远处跑去。
“且慢!”上不雅不假思索,给人喊住。那人回头,原是个武士打扮,作凶恶相,吼道:
“竖子何人!过来作甚!”
上不雅退后一步,靠住木门:“上不雅,外地阴阳师,初来乍到,想问个路。”
那个武士一顿,声音缓和许多:“阴阳师,尊问是哪个阴阳寮出声?”
上不雅听不懂,想是在问地名,答道:“象牙山蓝柳村。”
那武士听过,绞尽脑汁思索一番,想不起哪有这个阴阳寮来。撇一眼上不雅,便认出他身上鹤氅,正是路边货色,不由大怒,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拎起上不雅,一拳砸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