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听见,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着实可耻!若非恩人点拨,怕是等罪孽深重,才忆追悔!”说罢又取出一袋钱来:“这里有些心意,妄请恩人指点。”
牧野之摆手:“哪里有甚良方?不过给你家眷,改换姓名,纳进店里做工。若不想留,找个时机,往上方海送去。”
“如此甚好!恩人如此义举,我族当时代相传,还望将这些银钱收下!”青年听见,千恩万谢,牧野之不肯受。
自番往后,牧野之闲暇时候,便会唤亚纪子找她,授予些除灵技巧。学习了些时日,送她一柄菜刀,只让对一拍除不掉的咒用。
一日,亚纪子正钻研菜谱,邦当一声,一人踹开店门进来。这人头戴鸭舌草帽,身穿黑麻长衫,腰间挂满珠宝,丁零当啷响个不停。店内众客人逢此变故,先是一惊,看清来人相貌,不复多怪。
“牧野何在?”那人大摇大摆,奔到柜台前问,收银员不敢有违,匆忙奔回宿舍,求助牧野之。
牧野之朦着睡眼,同收银员奔回台前,不等招呼,那人迎头便喝:“前日儂家丢了三级,查着残秽,交代于此,想是你这的贱民所为,好生大胆!”
“堂堂三级大人,为此大驾光临,小女不胜荣幸。大人这样尊贵,家教自是好的,袭击客人,纷扰市安这等恶事,想是做不出。我那海外远亲,也是二级,前日除却妄徒,想必要与大人无关。”牧野之哆着音,同他理论。
那人听着,身上咒力翻涌,手插在兜里,几番欲要动作。听见‘二级’,没了念想,还气不过,把众男店员看了一圈,郁郁而去。
牧野之送过客人,等他走远,唤亚纪子到宿舍,细声嘱咐:“禅院这帮货色如何,你也是见识了,只怕不肯善罢干休。今日没寻找你,实属走运,小店如今是待不得了,禅院染不得上方海,你逃去躲避几时罢!”亚纪子应诺。
田中少爷回到家中,反复思索,憋屈不过,取出一壶酒来,一饮而尽。接着酒劲,要见禅院长老,正巧长老无事,竟接见了。田中毕恭毕敬,将今日事宜,一一同长老说过,祈请指点。
长老点头:“牧野家最近哪里有来过远亲!只怕是牧野之私收才子,欺瞒用的话术。你说店员尽数看过了,可曾有细察婢妾?”
田中恍然大悟,垂头顿足:“位不期骄,着实惭愧,还请长老指点。”
“你再复访那店便是。此番当要小心观望,婢妾虫蚁,皆应留心,找人想是不难的。既除得三级,那厮资质,想也是有些的。你带回来,交与我细细评估,若有术式,便算你大功一件;若是平平,你凭大年龄,也当娶妻,三级水平,正算门当户对。”
自古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田中得此应诺,兴高采烈,回到家中,就要启程。这时酒劲上头,直感昏沉,思量着:“晚他一日,想是无碍。”便从愿往床上一趴,不省人事。
次日中午,睡足饭饱,一路招花惹草,磨磨蹭蹭。抵至店门,乐得耐着性子,粗糙做了些礼数,要观望店内女工。细细查过,皆是凡夫,反复几次,仍无不同。
“你那海外远亲,可还在附近!?”如此变故,田中忍受不得,自然失态,喝问牧野之道。
牧野之一番摸索,取出一封信来:“昨日海外逢灾,要加急抢救,已是不在了。未能拜会禅院长老,自觉不是,留了封书信,同礼物要给长老送去。如今正巧遇着大人,可请得屈尊相助?”
田中不肯,又因牧野之是二级,同她动粗不得,只能在店内嚎闹。众客人畏惧田中家势,不敢有异,只好当作无事,用心进食。
闹过一阵,清醒过来,借接过牧野之书信,垂着头去了。
亚纪子这边,一路风餐露宿,因无银两,食宿全在山野之间。如此闯荡三月有余,一径来到上方海城郊地方。上方海民风虽是质朴,妖咒反却奇多,略显烦扰。
亚纪子一番寻觅,定了居所,自此每日除却觅食,便是除灵。除灵期间,多多少少救了些性命,收来谢礼,日渐凑齐了套厨具。于是重操旧业,摆起个路边摊,零售些小食来卖。
牧野店主厨本领,实是不错,教来些菜式,甚讨上方海人欢心。如此凭这生意,亚纪子除却买书,日渐还囤下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