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吧?”
“蔑视非术师的我,否定这样的自己的我……我竟然被这么简单的问题困扰许久。”
“好在,此时此刻,我终于看清了我的‘心’。”*
夏油杰单手掐住御缘的下颌,迫使她抬头,“告诉我‘前男友’是谁,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什么、什么、又跟什么?
御缘千水满脸问号,刚想打断他就听到他突然蹦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这是要放过她的架势吗?
——有没有前男友?
这个问题御缘千水已经回答过几百遍,无论是前辈还是男友在听到“没有”时,都会露出出乎意料的表情,在她反复申辩下,终于保持了半信半疑的状态。
就看他这个情况,御缘千水合理怀疑说没有或者“你”,夏油杰都会直接动手把她了结了。
“抱歉。”御缘安静了半晌,转移话题:“……没能察觉到你的异常是我的失职,早知道,我就多关心你一点了。”
“嗯,我等着。”夏油杰无意义地应着,“但是你才不会。即使回到过去,你也一定离我这种人远远的。”
啊,说中了。
与堪比自己肚里蛔虫的男友相比,御缘千水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了解对方。
他平常有这么疲惫吗?他这几天执行了什么任务?杀了她之后要逃去哪里?
她不知道。在恋爱的这三年里,好像大多数都是杰来京都找她的。
“好无聊,杰。”反正难逃一死,御缘千水顺势仰起下巴,好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一点,微微扬起嘴角。
“Kiss吗?”
疯了吧。
金发少女长着一张艳丽迷人的脸,窗外的阳光撒在她清透的瞳孔上,明媚的笑容令所有色彩都黯然失色。
夏油杰停住手上的动作,狭长的眼睛眯了眯:“?”
他很擅长做这种轻佻的表情,以至于让御缘千水在这种处境下都能脸红,“算了,我什么都没说……唔!”
黑发落在她眼皮上,安宁的香味瞬间弥漫。
顿了顿,御缘千水才阖上双眼。
——
“千水?”
有温柔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
好温暖。
“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
妈……妈?
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紧接着就是一张和母亲有八九分相似的面庞,倒不如说,那就是年轻的母亲。
御缘千水惊疑不定地望着那张脸,在她担心的眼神下张开双手——
没有刀子刺下的余震,没有猩红粘稠的血……一双白皙、无害的小手。
视觉效果实在太过割裂,御缘有些恍惚,喃喃道:“妈妈。”
“宝贝,我在。”妇人把自己的女儿拥入怀中,手掌有节奏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
母亲的掌心很暖和,怀抱香香的。御缘千水抱紧了她的腰,抽抽噎噎地解释:“我刚刚、做了噩梦。”
她亲手捅穿了男友的背部,血量惊人无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特级也能被刀弄死……或许没死。
御缘千水被血水喷了满头,根本不敢对上他的眼神,更别说去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在他发动术式之前,御缘千水就自裁了。
“唉?”母亲听起来很惊讶,声音慢悠悠地,仿佛一首古典的摇篮曲,“连千水都害怕的噩梦一定很恐怖,辛苦了。”
“那既然这样,千水还想去找夏目玩吗?”
御缘千水听到陌生的名字,迷茫地问:“夏目?”
母亲忍俊不禁,点点她的鼻尖:“夏目,夏目贵志。你这家伙不是和人家约好了暑假要去找他吗?”
谁啊?
御缘千水撇了撇嘴:“我不想去了。”
“但是,是你先约人家的哦。就算反悔了也要亲自和对方说清楚吧,千水?”
“如果不想找夏目的话,过几天陪妈妈去一趟夏油家怎么样?”
妈妈吐出了让御缘惊掉下巴的名字。
现在她是八岁还是九岁……大概在觉醒术式的时间段。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这时听到“夏油”二字。
御缘结结巴巴地重复:“夏、夏油又是哪位?”
也许仅仅是撞姓氏了……
“你肯定不认识啦,是我的朋友哦,她的儿子刚好和你同龄。”御缘妈妈摸了摸她的头。
“因为你前阵子一直想吵着找夏目嘛,我就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
“你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