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三枚铜钱胡乱地扔了一下，结果铜钱十分规律地再次落到张道士的手中。

上次自己扔的时候，游杼完全没在意，随便一丢。这次，他特意仔细地“看”了一下整个过程。

【啊！宿主！我查到了，这个铜钱在原世界中是收养主角受的师父留给他的纪念品。】

虽然世界异化恐怖，但系统待在大佬的精神领域里过得十分安稳，甚至无聊地仔细研究外部世界。这不，还让它找到了一点和原世界关联的地方。

【这个张道士和谈微言有关联？】

游杼迅速过了一遍原剧情，主角受的师父在进入正式剧情前就已逝去，书中对师门的表述也是一带而过。

张道士。

找到了，在脑海中翻出一小段描述，游杼便不再留心，继续观察着对方。

在他的视角中，从张道士身体里伸出三只怨魂，一个探出大半截身体，伸手拨弄着铜钱，一个绕至对方身后，伸手捂住了道士的双眼，最后一个则在张道士的侧面，透明的头颅几乎贴着张道士的脑袋。

【找到了！原书中严家那个大少找的替身，在主角攻和他朋友的默许下故意折辱谈微言，抢了他随身带着的铜钱，然后又随手扔给了一个一面之缘的道士。】

居然还真有联系，系统也没想到世界异化成这般，居然还是和原来的故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真厉害！】

毫不走心地随口夸了一句，打断了系统一闪而过的思绪，游杼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怨魂，三个怨魂注意到他的目光，顿时缩回到张道士的身体中。

“道长，占出来我们往哪走了？”见张道士回了神，游杼装模做样地询问。

张道士暗自疑惑，又很快掩藏，他转头去看游杼，强光手电筒在厚重的黑暗中也只有微弱的光，一切都看不太清。

他有点想让游杼也再抛一次铜钱，但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大脑就在疯狂叫嚣危险，阻止这个想法。

“既然占不出来，不如就走走对方给出来的路。”

游杼的声音带点愉悦，他关闭灯光，不远处仍旧有昏暗的光线，似乎幕后者特意为他们指了一条“明路”。

“大哥哥……”

感觉到小女孩拉着衣角的力道弱了下来，游杼用手随意从对方头顶拂过，以示安慰。

见张道士还在那犹豫，游杼渐渐有些不耐烦，“道长，这里的空气已经很稀薄了。”

张道士自诩有些手段，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从他周身剥离。这会不管他有万般想法，斗不过背后的怨魂，也只能暂且按对方的安排来。

一行人便朝着隐约的光亮处走去。

车上，萧疏正在闭目思索，突然间感觉到写字楼那边的怨魂有些奇怪。

上次，他循着一丝联系找过去时，那里的怨魂便是这般奇怪的状态，十分兴奋，期待着什么。

那次，他困住了那些怨魂，见到了一墙之隔的游杼。在跟着游杼离开之前，他顺手丢了一个标记监控那些怨魂。

这次，这种状态又出现了……

“写字楼出事了。”萧疏立刻睁开眼，冷冷开口。

车里的人员一惊，迅速将武器对准了萧疏。

完全不将周身的这些东西放在眼里，萧疏眼里满是冷漠。但在准备直接扫除这些障碍之前，他想起了游杼的话语。

对于人类社会来说，一个合适的身份似乎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他缓缓地闭上眼，“萧疏”这个身份也应该以更合适的方式谢幕。

调查员正戒备地看着他，突然收到了总局那边的消息。

“什么！写字楼出事了？是的，”副驾驶的调查员顿了一会，“好的，我们现在就赶往写字楼。”

等他们赶到写字楼时，外面风平浪静。大楼依旧封锁着，守在楼外的人员也警惕地迎上来。

彼此确认过身份，他们发现楼里越至理的消息一直稳定地传出，看不出丝毫异样。

涉及到怨魂的事件，越是稳定越是平常，往往意味着背后的风险越大。

“为什么他也带过来了？”守在楼外的调查员不解地看向萧疏。

而押送他的调查员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几人的思绪便都被抽离。

几名调查员木然地回到各自应有的岗位，萧疏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外表看起来无比寂静的写字楼中。

楼梯间几人的脚步声回荡，张道士自从没在铜钱那得到好的结果，心中烦忧便有些沉默。小女孩心中惶恐不安，亦是沉默。

只有游杼，他实在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长，当时让我跟着那两魂走还好些，至少带我乘电梯，哪至于现在爬楼。”

“我们才走了一层，13个楼梯，连小孩都没喊累。”张道士还想继续说，这种诡异状态下坐电梯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但转念一想，游杼又不是人，确实没这个顾虑。

不过他既不是人，怎么还考虑爬楼累不累？

游杼可是记得清楚，他们是在地下停车场往上走，程成的公司可是租的18楼，爬18楼这种事他可不干。

“小朋友，走的累不累？”游杼低下头，弯起眼，露出一个在张道士眼中诱骗意味十足的笑。

小女孩看着游杼，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和你一起去坐电梯？”

小女孩还没说什么，张道士忍不住嘲讽：“现在只有这条路亮着光。”同时，也只有这条路上还有空气，只要他们偏离走进那厚重的黑暗中，便根本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