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机器飞来飞去,安折敏锐的从上空的轰隆声中分辨出了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
就像是…就像是…
“喵呜——”小狞猫飞身扑在半空中抓捕着草种,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安折思绪打乱,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红色的影子上。
我刚想说什么来着…忘了……
一旦注意到什么东西,再想忽略就难了。
仅仅是一丝声音,在耳廓狐的大耳朵之下也无处遁形。
没有了太阳的滤镜加持,金色沙漠看起来就是土黄色的,从沙面上跑过去的一红一白反倒成了最亮眼的颜色。
远远望到,就像金海里飘浮着两朵花。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们一鼓作气翻过山丘,机器轰鸣的来源就在眼前,漫无边际的金色沙漠好似被人暴力的从中间劈开,一道双行道的柏油公路从天的一边通向另一边。
柏油路两侧的沙漠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目光所及之处好像被划分成了一块一块。
看久了后,甚至有些眼花缭乱。
但是,又有些手痒,好适合玩五子棋啊!
路边停了四五辆车,还有两辆挖掘机在沙漠里行驶作业,下面有五六七八个人,走来走去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除此之外路上并没有其他行驶的车子,相比较城市里每天车流不断的路,这荒芜到没多少人多少车经过的路看起来毫无用处。
耳廓狐与小狞猫并排蹲坐着,东边有响声他们就一同看向东边,西边有声响就同时看西边,动作一致出奇的搞笑。
突然——
柏油路一端似乎隐隐约约有什么影子,但距离太远了看不真切。
他眯着眼睛又直立着身体眺望着,看上去…像是一辆车,但是吧太远了……
底下和无头苍蝇一样的人也动起来了,他们三两个站在一处望着远方,黑影行驶着慢慢显露了原型,原来是一辆大卡车!
卡车车头方正规整,整体呈绿色,后面只装了一个车厢。
待车挺稳后几人麻利的上车搬运,安折他们离得远,只看请是一些方方正正的黄绿色的东西被扔下车。
啧啧…暴力搬运……
也不害怕把东西摔坏了吗?
工人们分工合作,地上的人随手抱着一个货物放到一边,然后利落的将绳子剪开又抽了几撮转身往棋盘边缘的线里扎进去。
然后又转身抽几撮,又往方格子的边缘里扎进去,反反复复着。
啊…
安折目瞪口呆,卡车上货下的差不多后就没再下了,那些人都不约而同的在方格子里扎…扎……
这叫什么玩意儿?
看起来像是干草捆好的,那些干草看起来整体呈土黄色,少数有点点发绿,看起来干燥没有一点水分和生命的迹象。
这些人就这样重复着把干草往沙土里扎,看样子地上的棋盘格子就是工作进程。
但是…这……
这有用吗?
种这玩意儿干嘛啊?
你确定把这干草种到干旱的沙漠里,没有一点水滋养,这真的有用?真的能活吗?
安折算是看明白了,天上洒的种子,地上种的干草都是在想办法让沙漠里有植物生长起来。
他没死之前也经常会在自己的蓝色APP里种树,他在手机里种树,工人就会把他的树种到偏远沙漠里,防治荒漠化嘛他理解,但干草…真的有用吗…
安折领着狞猫看了一会就撤了,原因无他因为饿了、热了。
等他们吃了饭浅浅的睡了会觉回来,工人们居然还在忙,而且还多了几个人。
狞猫和耳廓狐藏在一堆干草后,却见不知何时又来了两辆气派的车。
几个人穿着比较时尚清凉,和工人领队似乎在交谈着,还有一男人手里拿着摄像机。
不对!
安折身影一顿,一旁的狞猫微微歪头疑惑的瞅着他。
工人们来来去去,时不时会到干草堆边取东西,小狞猫将露在外边的尾巴悄咪咪收回揣在爪爪上,紧紧贴着耳廓狐样子十分乖巧。
安折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他觉得那几人有点眼熟!
他在沙漠里接触的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波,刚开始那群旅游的傻白甜们,后来的摄影团队,现在的种草队。
他眼睛一亮快速抬头,远处摄影组的领队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带着一个眼睛。
这这这…这不就是上次遇见的摄影组吗?
那个小姐姐,还给过他们一碗水呢!
纪录片的拍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就比如他们要拍种草植树就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或许还会更久。
他们要拍前后的对比,要架着一个机位花上数月的时间拍摄出一颗种子发芽、生长、扎根沙漠的模样,才能拍出独木成林绿色的草丛绵延书里在沙漠形成绿洲的震撼。
他们在等一场雨,在等一个种子的发芽,在等一个奇迹。
这场由无数人为之努力,一起完成的大自然的奇迹。
不出意外,这些人会在这里待很久。
夜晚降临了,一些人陆续乘车离开只剩摄影组还在原地,他们不打算离开,甚至开始支起了帐篷。
不一会梁顶帐篷里有光泄出,四人坐在凳子上开始生活煮泡面,大锅面里放着一小块火锅料,甚至还煮了四个荷包蛋。
夜风悠悠,味道顺着风送到安折鼻尖,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就这个味儿!爽!
方便面这个食物就是神奇,闻起来香但泡开后吃多了恶心,煮起来就是人间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