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吹过,掀起时有桉额前碎发,抬眼望去的是巨大的夜幕,似乎天边真的多了些璀璨。
时有桉仰着头,眼眸明亮剔透,仿佛流星滑落,嘀咕:“流星还真是快,一眨眼就没了。”
“嗯?你刚刚说什么啊?许好了?”
楼裕垂眼,轻声:“嗯。”
一晃眼的流星过去后,只能再等下一次了,现在才十一点。吴凯优仰头仰累了,搬了几个椅子,几个人围在一起坐着。
方辞举起相机,朝他们说:“来我们一块拍个照!难得没穿校服。”
时有桉举起茄子手,露出甜甜的笑,望向相机方向。
楼裕只是沉默地往那边看去,没有过多的表情。随后孟越址一手揽住楼裕的肩,和吴凯优的肩。
方辞:“三,二,一。”
几人维持动作,几秒后,时有桉问:“拍好了吗?怎么没听见相机快门声。”
方辞一看:“我弄成录像了。”
其余四人:“……”
“没事,再来一次。”方辞笑呵呵又举起相机。
拍完后,时有桉收回茄子手,看见楼裕离自己有半米的距离,无趣地问:“怎么不和我拍!”
楼裕还没说话,就见时有桉屁颠颠挪动椅子靠近自己身边,还不忘拿出手机,嘴里嘀咕:“孟哥,吴凯优,打开你的手电筒,给我俩弄个光。”
吴凯优:“好咧,我最会打光了,我一表姐贼爱自拍,出去都带简易反光板。”
时有桉举着手机,找准位置,拍下两人挨着的照片。楼裕现在比他高一点了,两个人望着镜头,表情轻松,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拍完后,时有桉收好手机,瞥见远处的小情侣问:“那俩人谁啊?我感觉好眼熟哦。”
吴凯优坐回到自己椅子上:“学委啊,你不认得他吗?就上次和五班Omega谈恋爱被发现那个。”
方辞点点头:“时宝,你脸盲吗?”
时有桉:“不脸盲啊,和他又不熟,我哪记得住。”
闻言,楼裕忽然发现Omega确实很少和别人打交道,可他和自己,和这几个人说话时又是算活泼主动的。
楼裕问:“怎么没多交交朋友?”
时有桉懒懒散散地说:“对他们没兴趣。”
楼裕哑然,被他的话堵住,说的确实有道理,交朋友也看眼缘。
“我喜欢像你这么帅的,要是多来几个就更好了。”时有桉忽然小声坏笑着说,Omega说这话时,是微微探头过来,凑进楼裕脖颈处说的。
因此楼裕看那双弯弯的眼睛,看的特别清楚,很漂亮。
心跳好似忽然漏了一拍。
好奇怪,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多了。
楼裕不自觉地向往后退,但身后是椅背,沉默一会:“那你想吧,仅此一家。”
时有桉退回去坐好:“切,我才不想呢,不稀罕。”
直到夜晚十二点,终于等到了较多的流星雨,几个人齐刷刷站起身,仰头望向天边。
回去的时候已经近凌晨一点钟了,时有桉困意不大,在夜路上悠哉悠哉地走着。方才的两三个小时,大部分都被几人的闲话占去,明明每天都见面,但聊起话来确实像说也说不完。
一会说起旁边和女朋友偷偷在流星下浪漫的班长,一会说到寒假的计划,过会还扯出陈年笑话。
越深的时刻,夜幕的云好似都消失般,只有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天,明月孤挂。
时有桉回头看向不紧不慢走着的楼裕,突然有些沮丧地说:“以前我也有不少朋友,反正我觉得还挺好的,但事情发生后,他们就都不理我了。”
Omega说这话时,带着委屈意味,也有几分迷茫,仿佛要在楼裕这寻求一个答案。
楼裕走到时有桉的面前,晚风吹过路边零星叶子的枯树。深邃的眼眸仿佛是夜幕里的漩涡,声音冷而平静:“没关系,以后会认识新的朋友。”
“说的也是。”时有桉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Omega的样貌是顶尖的,哪怕背影也很好看,但此刻却生出几分孤寂之感。
楼裕倏然发现,平日里吵吵闹闹的时有桉其实很孤独。
没有家,没有朋友,孤身一人。
怪不得很喜欢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
“时有桉。”楼裕开口叫住他。
“嗯?”时有桉转过头。
“信我。”
“啊……哦,好。”
今天楼裕说话怎么怪怪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时有桉露出个浅笑。
回到家后,时有桉用转账的方式测试了当初的朋友是不是删好友了。得出的结论是,十个又八个都删了,剩下两个朋友圈都屏蔽自己了。
哎,也是,微信还是挺私人的东西,以后自己和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了,估计还怕他找他们借钱之类的。
时有桉眯着眼躺在床上,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和老旧的灯。
切,爱理不理,以后老子照样过好日子。
说干就干,周一那天,时有桉把家里有的练习题都带去学校。
“怎么拿这么多?”楼裕见他提着个袋子,扫过去最少有五本套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