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佳怡粲然一笑,“嗨,百隅哥哥。我来看你们比赛。”
顾百隅脸色很冷,“这张票你哪里来的?”
“从一个黄牛手里买的,花了我好大的价钱呢。不过这个位置的视野真的好,能清清楚楚看见台上的一切。”
沈旗一听就炸了,“我靠,郁雾把票给卖了???你多少钱买的?”
苏佳怡报了个数字。
沈旗震怒,“……他是真敢卖啊,卧槽。”
说完了,才想起来顾百隅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说,“顾儿子,要不咱算了吧。这也……太恶心人了。”
顾百隅没回应,对苏佳怡说:“黄牛的联系方式给我。”
苏佳怡皱眉想了想,抱歉道:“我买完之后就把联系方式删了,不好意思啊。对方好像很谨慎,不太愿意透露太多个人信息。”
彭丹书看了一眼顾百隅,转头问苏佳怡:“那他怎么把票给你的?”
“邮寄呀。”
彭丹书:“地址呢?”
苏佳怡报了个地址。
彭丹书一愣,转头对顾百隅说:“……是不是?”
顾百隅没说话。
此时这种沉默比话语更叫人扎心——苏佳怡报的地址,是郁雾家。
顾百隅保持着沉默,一句话也没说,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帘幕外,主持人在招呼秩序,提醒观众们比赛即将开始,请大家尽快入座,不要再四处走动。
苏佳仪笑了笑,说:“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加油哦!”
工作人员挎着小篮子,到后台收取每一位选手的手机。
收到顾百隅这里时,停住了,“这位选手,交手机了。”
顾百隅却还在发消息,十指飞速敲击键盘。
沈旗一眼瞥过去,发现他正在给郁雾发消息,一大片绿油油的发送框。
沈旗瞬间就炸了,一把夺过顾百隅的手机,“你有病啊?人家票都给你卖了!”
顾百隅神色很冷,“给我。”
沈旗眉头拧成川字,“他票都没了,还能来看你比赛?发再多有什么用??”
“我让白叔再给他送一张。”
沈旗瞪大了双眼,“不是大哥,咱有必要这么舔吗,郁雾到底有什么吸引……”
“给我。”顾百隅低声重复了一边。
沈旗背着手,脸色铁青。
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彭丹书扯了下沈旗的手臂,使了个眼色。
几秒后,沈旗愤愤不平地丢给了顾百隅,“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不了我们仨散伙!!”
“少说气话。”彭丹书喝止。
顾百隅飞快给白叔发完消息,在工作人员十万火急的催促下,关机,将手机丢进了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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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郁家。
郁雾满头大汗已经冷了下来,留下一点汗渍的痕迹。他的双手被拷在床边,全是逃脱挣扎留下来的红痕,双脚被筷子粗的麻绳死死绑住。旁边的地上,摆着一盆水、一盆白米饭。
郁勇军举着他的手机,嘿嘿笑了声,“想要啊,自己来拿呗。”
他将手机放在了距离郁雾最远的鞋柜上,这个距离,看得着摸不着,更何况郁雾被五花大绑。
“为什么?”郁雾眼睛很红,他刚才拼命嘶声力竭和挣扎,换来的是一顿毒打,眼下已经快没力气了。
郁勇军自导自演了一处“讨债”戏码,在电话里装作被人毒打,为了让郁雾相信,他甚至咋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为的就是降低郁雾的防备心,趁乱绑了人。
“还能为什么,有人给我倩,让我弄到你的票,绑了你的人,给我这个数。”郁勇军比了个八十,脸都笑烂了,“好儿子啊好儿子,我以前还不知道,你攀上了顾家少爷的高枝啊?”
“你想干什么!?”郁雾挣扎了两下,如同牢笼中的困兽,身体虽然被束缚,申请却能吃人。
郁勇军退了两步,“你老实待着,我什么也不会做。没堵你的嘴,饿了就吃点,渴了就喝点,别说我这个当爹的虐待你。过了今晚上,我就放你走。还有——”
他蹲下神,阴恻恻一笑,“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让那个顾少爷知道了,我以后可就得借着你的关系,好好关心一下这位同学了。”
“郁勇军你敢!你混蛋!”郁雾挣扎起来,手铐和铁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十分刺耳。
“我有什么不敢,你小子最好最严实点!不然我天天去学校门口找他要钱,就说我是你爸爸,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他又不是你儿子!”
“他是我儿子的朋友!”郁勇军怒目圆睁,摔了一个杯子,得意洋洋地冷笑一声,说:“都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很正常嘛?”
这一摔,郁雾竟然奇迹地安静了下来。
少年的眼睛里先是震怒,但慢慢的、慢慢的,转化成一种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悲哀和恐惧。
郁勇军冷哼一声,接了个电话,嘴里嚷嚷着“知道了知道了,马上来”之类的话。
他并不相信郁雾能逃走,毕竟不管拷的时候还是绑的时候,他都下了死手,因此甚至很无所谓地将手铐钥匙都扔在了鞋柜上。
接着电话,揣着卡里的八十万,喜滋滋地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