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洺的车改装过,不论是手感还是外形,都出众得有些过了头。
距离市二只剩一个街区的时候,林司让突然出声,询问周令许可不可以在这里把他放下。
蓝黑色的外观太招眼了。林司让攥着包带,轻声说:“影响不好。”又在周令许看过来那刻颠三倒四地解释:“这车,我……”
他一个拿死工资每天地铁上班的年轻老师,骤然从这么贵的车上下来,难保不会被曲解出一些风言风语。
“不用解释。”周令许在心里自动替他补齐后面的话,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眼底浸着笑意:“我理解。”
林司让如释重负:“谢谢。”脸颊的红晕尚未褪下,他攥了攥背包:“那……我走了。”
“林老师。”周令许叫住他,视线蹭过他怀里的包:“你是有东西要给我吗?”
这一路上他不知多少次想要拉开包链,但都无疾而终。他局促,不安,余光每一次投向周令许,手指便会微微蜷起一些,简直将“有话说”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周令许一派和煦:“早餐?”
林司让这才点头。
人声鼎沸,街边早餐店正在炸油条,香味飘了半条街,怪腻人的。周令许问:“那怎么不给我?”
林司让没敢正眼看他:“做得不好。”
指腹摩挲着方向盘,周令许还在笑:“我有点饿了。”
果不其然,听闻此话的林司让逐渐松动。
他动作很慢,仿佛开了零点五倍速。拉开包链,拿出简易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他应该是第一次做三明治,卖相普通,比不上那天的面。
周令许对待食物的态度和居住环境一样挑剔,他接过来,笑得异常好看:“谢谢林老师。”
林司让脸更红了。周令许就没见过这么爱脸红的人。
他站在车边,给牛奶插上吸管,目送林司让远去。抿一口,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他打小就不爱喝这些。
不远处街角,一个人影在布加迪驶离后缓缓走出。清隽的面孔上丝毫不见愠怒和意外,反而扯动唇角,轻轻笑了。
……
早高峰的车流最能磨练人的心性,半小时的路程周令许足足开了一个半钟头。
段洺还没醒,家里一片狼藉。
这房子是他另外购置的,平时不住,主要是为了能有个消遣的好去处,不至于在喝的烂醉后回去还要忍受父母兄长的唠叨。
周令许越过地板上的酒瓶,轻车驾熟进了卧室。
床上不止一个人。周令许丢下车钥匙,转身去餐厅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时看见段洺裸着半个身子正在拆他放在桌上的三明治。
酒还没醒,人厌厌的还不忘挑剔:“哪来的三明治,看着就不好吃。”
说着就要去咬,让周令许抄走:“不好吃还张嘴。”
段洺打了个哈欠,坐他对面,习惯性拿起酒杯:“我饿啊。”
卖相的确差强人意,但味道还算勉强。
鸡蛋煎得很焦,西红柿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