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用过的厨房和餐桌全都打扫完毕,切了一个小角的四寸蛋糕被沈寻知塞回冰箱里,等着第二天垫肚子。
终于闲下来的两人坐在沙发上,贺言声把沈寻知揽在怀里,聊着彼此生活的琐事。
出道多年,他也收到过不少个人肖像画,多才多艺的粉丝总是会在各种大日子里挤爆他的超话和私信。
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摆在曼塔玫瑰边的这幅让他如此触动。
听起来好像有失公允,但情感加持本身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他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轻声道:“我之前说的果然没错,沈老师真的很优秀。”
贺言声轻轻抵着沈寻知的额角,宽大的手掌覆上面颊,不断传来让人沉迷的热度:“沈老师画的这么好,我该怎么表达感谢呢。”
说话间他垂下头,视线对上沈寻知看过来的目光,然后倾身靠近,在零点来临之前,落下今晚第二个生日吻。
这次的吻一点也不激烈,甚至称得上和缓。
贺言声的嘴唇细细描摹着,啃咬的力度很轻,整个过程迷离又漫长。
沈寻知的气息被不断剥夺,心跳完全失序,他的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中反复坠落,连带着信息素也不受控制。
呼吸混乱交缠时,贺言声突然撤开半分,亲密的吻被打断,他伸出手碰了碰沈寻知的嘴角,声音哑地厉害:“礼物很好,小雪花,谢谢你。”
暧昧割裂的缘由,似乎只是受礼者迟来的礼数醒了神,向备礼者致去最真挚谢意。
诚恳到,连接吻时的那点分心都不被允许。
他们在月色下忘我地亲吻、相拥,心脏就像浸在蜜里。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赖在一块儿发呆,也宁静、温暖、甘之若饴。
直到时钟走过十二点,沈寻知的生日彻底过完,中秋小长假的最后一天悄然而至,两人才意识到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
沈寻知握着贺言声的手,轻轻拨弄他的指尖:“明天还有工作吗?”
“嗯。”
沈寻知的耳朵贴在贺言声的胸口,对方一出声就会引起酥麻的震感。
贺言声:“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出国走个红毯。”
“啊?这么早?”沈寻知从他怀里起来,盘算着时间分配,“那算上路程、安检,你岂不是明早六点就要出发了?”
“嗯。”
他学校和贺言声的家相隔路程大概半个多小时,沈寻知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进入后半夜了,顿时有些懊恼自己为何没早点想到这个问题。
这会儿如果再让贺言声开车回家,最快也要凌晨一点以后才能到,洗漱完根本睡不了几个小时。
虽然艺人熬夜是常态,但是因为自己影响到他的工作状态,就是罪过了。
此时沈寻知恨不得穿回前天,把那个纠结的自己抓过来胖揍一顿。
早知道生日会弄得人尽皆知,那个时候告诉贺言声就好了。
提前知道,至少他能好好规划自己的行程。
看着沈寻知眉头皱成一堆,贺言声好笑地捏捏他的脸:“怎么了小雪花,我出去工作你这么苦大仇深啊,这眉心都成川字了。”
沈寻知垮着脸,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风轻云淡的Alpha,半响,他咬紧下唇做了个决定:“贺老师,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捏着脸肉的手指一顿,贺言声难得露出这种空白的表情,下一刻他嘴角扬起,眨了下眼开始逗人:“你知道成年Omega邀请成年Alpha留宿是什么意思吗?这……会不会太快了?”
刻意的停顿充满了戏谑,本来心里就沉,沈寻知瞪了他一眼,不接茬儿:“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现在赶回去睡不上几个小时就又要起床了,今晚在我家凑合一晚,明天直接从这儿走。”
说完沈寻知便站起身,抓着贺言声的手腕想把他拉起来。
贺言声注视了他几秒,抿唇懒洋洋地笑着,赖在沙发上拒绝:“算了小雪花,这样不行,我待会还是回去。”
沈寻知本就因为自己影响到贺言声休息而万分懊悔,听到他拒绝觉得这样肯定不成,当场急道:“咱们又不是没在同一个屋檐下过过夜,这有什么的。”
脱口而出的话只过了半个脑子,急吼吼喊完才意识到这用词有多尴尬。
沈寻知耳朵瞬间红了,抓着贺言声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像是嫌他不够局促,贺言声挑起眉慢悠悠补了句:“当时在我家可是一人一间房,沈老师这儿……”他视线扫了一圈,得出结论,“就一个卧室吧,我的自制力在你眼里这么好吗?”
沈寻知一噎,刚刚光顾着让人多点休息时间,完全忘记了自己家就一间卧室一张床。
可是话已经出口了,再改太丢面子,沈寻知只好硬着头皮道:“我相信贺老师是端正君子,定能坐怀不乱,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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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言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沈寻知已经窝在卧室的沙发上睡了。
五十多平的一室一厅,卧室面积很大,除了一张双人床,还摆了一个长条沙发。
沙发很宽敞,睡一个成年人完全足够。
两人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沈寻知刚买不久的果香型洗护套装,像是清新的柑橘皮。
贺言声走过去蹲下,试着叫了沈寻知几声,没得到半分回应。
得益于洗护套装,沈寻知现在全身散发着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气味,静静地躺在那,从头到脚都软的没脾气。
对方没有应答,贺言声轻轻地笑了一下,难怪刚才沈寻知坚持先一步去洗漱,原来是打着自己睡沙发,把床让出来给他的算盘。
“好吧,晚安,小雪花。”
贺言声摸着沈寻知的头,俯身靠近他温热的嘴唇,留下一枚晚安吻。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发力将沈寻知打横抱起来,朝那张大床走去。
他轻手轻脚将人放下,不带半点犹豫转身就走,打算躺上床尾那条长长的沙发将就一夜。
刚起身走了半步,贺言声感到有人拽着自己的衣角。
回头看去,刚刚怎么叫都没有回应的人,这会正瞪着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小雪花醒了?”贺言声复蹲下来,虎口捂着遮住自己高高扬起的嘴角。
沈寻知没松手:“要去哪儿?”
“睡沙发。”贺言声轻声说。
“你看出来我在装睡了是不是?你故意的。”
沈寻知保持着躺在床上望向他的姿势质问,但每一个字音都语气和缓,没有半分怒意混在里面。
贺言声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连眼睛都微微弯着:“嗯。沈老师的睫毛又翘又长,闭上唰唰发颤的样子也很好看。”
他说完,沈寻知也没接话,房内陷入了沉寂,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声微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