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10多分钟后,沈寻知打开房门露出一张薄汗未消的脸,此时抑制剂已经完全起效,结合热和游离症一起被“蓝色守卫”压了下去。
步南见他开了门赶紧挤进来,紧张兮兮地抓着他检查一圈,并没有发现沈寻知有什么异样,这才伸出手不断顺着胸口安心道:“天,你吓死我了”。
沈寻知开门前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疯狂酝酿待会见到贺言声自己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但当他忐忑地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外除了步南以外,再无旁人。
沈寻知有些奇怪:“南,贺言声呢?”
“贺言声?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啊。不过,他给了我一个袋子,要我转交给你。”
说着,步南就递过来一个纸袋,淡蓝色的,上面用烫金字体写了一串英文。
听到人已经走了,沈寻知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
难道贺言声什么都没发现?
他刚准备打开贺言声留下的纸袋,步南打断他:“知知,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是发|情期吧,那个药是什么?”
步南脸上挂着难得的严肃,沈寻知心里知道这一遭是躲不过去的,他缓了口气,将自己生病的事情跟步南大致交代了一下。
“我分化的不是很好,有点后遗症,是信息素游离症,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个病不致命,只是每次发|情期可能会比一般的Omega更难控制,还会影响到其他人,所以刚才才会让你出去,消除信息素影响物理隔离是最有效的了。这个药是医生给我的特制药剂,和普通的抑制剂不一样,专门针对我这个病的。”
步南眉心微蹙:“信息素游离症?没有听说过呀,这是什么病?严重吗,会好吗?”
沈寻知点点头:“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沈寻知也不算撒谎,只要他日后有了自己的Alpha,终身标记以后,他的信息素就不会被其他人发觉了。
步南实在是没有听过这个病,当场拿起手机想要查一下资料。沈寻知立刻挡住了他的屏幕,搪塞道:“腺体专科类的后遗症,只是不常见而已,没事的。咱们快点收拾吧,出发时间我已经通知栩年哥了,他十点会准时过来。”
步南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的神情,沈寻知心跳不由加快,被紧张纠缠到快要窒息,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直到步南放下手机同意先以动身回城区为主,沈寻知才松了口气。
坐上回见港市区的车,周栩年贴心的给两个小朋友放上了舒缓的音乐,同他们说可以在车上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到。
沈寻知和步南都有点晕车的毛病,如果是地铁、高铁之类的大型交通工具都没事儿,就是这种封闭私家车不太行,说到睡觉两人自然是扬声道好。
只是这一路上,车内的引擎震动和车外的阳光刺眼都太难忽略,如果真要睡,也根本睡不了什么,更别提沈寻知心里有事儿。
他歪着脑袋靠在车里,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手指伸进管家的猫箱逗逗自家猫主子,最后还是对“无聊”妥协了,掏出手机随便划拉了两下。
他方才收完行李就直接下楼上了车,到现在才有机会看看手机。点亮屏幕发现贺言声给他发了两条消息,算算时间,正是他把步南推出门外之后的事情。
沈寻知心下一紧,全身血液仿佛逆流:难道是来问自己那个药的事儿吗?
他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确定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将空药管捡了回来,但并没把握贺言声到底有没有看到,如果他看见了,那他一定会认出来这个药跟当初他用在自己和黎佳艺身上的一模一样。
倘若贺言声真的开口问这个,沈寻知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复,难道要跟人说,分化那会儿自己被他高度暴露的信息素影响到,患上了这烦死人的信息素游离症吗?开不了口啊……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点开聊天窗口,却发现贺言声并未提及刚刚的混乱,仿佛那场对视只是沈寻知臆想出来的错觉。
只见聊天界面中那人发来了两条不算短的消息。
[贺言声:昨天刚知道你杀青,今天补给你杀青礼物,这是我自己代言的品牌,他们新出的款我觉得还挺精致,就让小罗联系品牌方送了过来,正好赶上你走之前给你。]
[贺言声:如果你不用胸针,它配有长流苏链,可以夹在书里当成书签使用,希望你喜欢,杀青快乐。]
沈寻知盯着那个“乐。”看了很久才放下手机,他拆开那个小纸袋,果然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精致又低调的双层雪花胸针,纯金属的。
底层的六瓣霜花是亮金色,每瓣花尖上都嵌了一颗小钻,上层的六瓣与底层错位分布,霜花经络铺满了碎钻,每条脉络的走向和占比都不相同,属于不规则的设计,整朵胸针的正中间坠着一颗最大的钻,日照透过车窗洒进来,染得眼睛流光细闪。
胸花下侧,坠着一长一短两条金属流苏,仔细看去,长流苏可以牵到左侧的一朵霜瓣后轻轻挂住,形成一条半弧型流苏链,短流苏正好从半弧中间穿过,非常有设计感。
看起来真的很贵,也真的很美。
沈寻知忍不住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这枚胸针的金属棱角,坚硬的质地刺得指腹微痛,他心里有些异样,这种感觉说不清,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心酸里裹着些许不讲道理的埋怨。
贺言声这个人真过分,他一定没听过“不娶何撩”这个词,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有时候那些绅士礼仪真的可以收起来,不要一直散发光芒,真的太过于耀眼了。
沈寻知打开微信,给贺言声发去回复,他尽量斟酌用词,每一个字的情感投递可以是对朋友、对兄弟、对老师,对前辈,但就是避开了“对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