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岁温闭着眼,越吻越重。
周遭的天很亮,不知哪来的热气逼的人直冒汗,纪慕人任由萧岁温摆弄,只是大庭广众,多少有些羞。
“喂,你们现在还有闲工夫做这种事!把我当做什么了!”黑珠拖着长裙,咆哮而来。
纪慕人索性也闭上了眼。
这是他的梦境,他一定可以随意扭曲任何东西,一定......
纪慕人脑袋里想象着这个周围的建筑,想象着风,想象着隐藏在每个角落的虫子,想这这所有的一切坍塌,不复存在。
原本这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但在萧岁温怀里他有绝对的信心,他半睁开眼,瞧见萧岁温紧闭的长睫,又想起萧岁温被天君杀死的画面,那一瞬,爱意与仇恶交织,绵密又锋利的摧刺穿空气,扎破云层。
黑珠在纵身一跃,黑风呼啸着袭来时,只听见“咔嚓”一声,大地震颤,屋舍崩塌,天空倾斜,四周扭曲成碎片。
黑珠袭来的妖力被撕碎,一块块漂浮在空中,两个宫娥身体被扭断,惊叫不已。
黑珠慌张地在空中打转:“怎么回事!纪慕人你做了什么!!”
萧岁温始终没有睁眼,他抚着纪慕人的后脖颈,听着周遭呼啸的风,坠落的雨,灼烧的烈阳声,惊炸的雷鸣,他将暖意全都注到了纪慕人身体里,甚至自己仅剩不多的灵气,一并流了进去。
“岁温......”纪慕人喊不清名字,他额头上都是水。
脚下是浑浊的盘绕的天,头上是碎裂的土地,屋檐化作灰尘洒满天地,颠倒的树木将两人包围,叶子在纪慕人身上扫来扫去,很痒。
纪慕人全身像被煮沸了一样,意识好像被别的东西渐渐拉远。
要醒过来了吗?
他紧紧拉着萧岁温的手,要把他带出梦境,他感觉身体很沉,有东西拉着他下坠,他睁开眼,低头看见一张狰狞的面孔那面孔一半向上扯出愤怒,一半向下坠成哭泣。
那眉眼和萧岁温很像,他一眼就瞧出,是江灭的脸。
“放开我。”纪慕人没什么力气的喊了一句。
随即他的手被萧岁温牵住,萧岁温将他往上猛地一拽,周遭顿时一片黑暗。
“哥哥。”
纪慕人闭着眼,听见萧岁温叫他,除了萧岁温的声音,他还听见了别的。
“二哥怎么还不醒,要不要泼水??”纪楚衣好像拎起的什么东西。
萧岁温抬手挡了一下,又回头轻轻摇了摇纪慕人:“哥哥。”
纪慕人用力睁开了眼。
萧岁温松了口气。
“出来了吗。”纪慕人问。
萧岁温点头:“出来了,哥哥感觉怎么样?”
萧岁温扶着纪慕人坐起身,一旁纪楚衣凑上来,道:“太好了!二哥你终于醒了!!”
纪楚衣虽然激动,但是说话声是压着的。
纪慕人揉了揉脑袋,不知为何,身体十分疲累,好像被人用手掏空了内脏,整个人都虚飘着。他低头见自己躺在一张大通铺上,游桑正坐在破烂的桌前,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纪慕人问。
萧岁温摇摇头,四处打量,他也刚从梦境里出来,甚至不知道游桑和纪楚衣怎会在这。
“这就是一间屋子!”纪楚衣道:“我和,和游桑出来的时候,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这屋子很奇怪,没有门,也出不去。”
纪楚衣说“游桑”的时候,游桑的手顿了顿。
纪慕人起身,下床查看。
“我们已经离开阎鹤殿了。”游桑道:“可能是睡着的时候,被人送了出来,我让赤蛛挖土出去看了看,这里是一片林子。”
“林子?”纪慕人看了一圈,果然连个窗户都没有,他拿出百花王的木枝,木枝在他手里成了奈河剑。
看来这里不是幻境。
纪楚衣见了奈河剑,又不自觉哇了一声,哇完就见他二哥把奈河剑收了回去。
“二哥,你不是要劈开这间屋子吗?”纪楚衣问道。
纪慕人忽然转身道:“岁温呢?没在这吗?”
纪楚衣忽然反应过来,之前跟着的那个假萧岁温没在这,但没在更好:“二哥,你不知道那个假阎君在里面有多狠,他差点一口把我吃了,你要相信我,那不是阎君,根本就是一只妖怪!”
纪慕人皱眉,好不容易岁温的兽魂能在身边,现在又弄丢了。
还是说,天君已经知道岁温还活着了?
正想到着,屋顶上有人踩过轻响,纪慕人和萧岁温都抬头去看,游桑专心在桌子上画着。
“什么?天上有什么吗?”纪楚衣跟着抬头看。
屋顶上那人走了几步,选了个位置,忽然一剑刺下来。
屋顶碎了个小洞,天光照了进来。
那人又捅了几下,石头块扑簌簌往下落。萧岁温护着纪慕人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