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东宫令让我做你的手下?”纪慕人倾身,望着段揽月的眸子的,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说罢,纪慕人状似愠怒,身子往后一靠,手一挥,身后窗户被撞开,阴风逼入,哀叫声顿时不绝于耳,段揽月吓得站起身,躲到白湖身后,白湖惊恐拔剑。
段揽月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依稀觉得有一双长长的指甲从自己后颈划过,他大叫出声,道:“白湖,后,后面后面!!”
白湖转身挥剑,斩断一道风痕,将段揽月护在身后,一回头,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支着手肘,妖娆地半躺在桌上,她露出的肌肤凄白,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白湖一剑斩下,那女子瞬时消散,又忽然出现在白湖左边。
她伸出手指,勾了一下白湖下巴,白湖怒挥长剑,又砍了个空,女子笑声缭绕,转瞬就站到了纪慕人身后。
白湖一脸不可置信。
躲在后面的段揽月探出头来,见纪慕人站起身,缓步走来。
白湖知道事大了,立马转身想要出门搬救兵,却听铃声轻响,定睛一看,门那站着个身着黑衣,头戴高帽,左手勾魂链,右手哭丧棒的男子,段揽月一见那人高帽上写着“正在捉你”便大喊:“黑......黑无常!!”
黑无常死死守在门口,朝段揽月做着恐吓的嘴脸,时不时还发出阴笑。
段揽月像是真被吓到了,他腿软地扑在桌子上,抓着纪慕人的手腕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纪公子你快叫他们走开,东宫令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
纪慕人俯视着段揽月,道:“太子殿下怎么吓成这样,他们都是地界神官,不用害怕。”
段揽月喉间吞咽着掏出怀里的令牌,道:“各位神官,请回吧,我这就把东宫令交给纪公子。”
段揽月递出东宫令,被白湖一把夺了回来,他拎着段揽月后领,把人带到墙角,剑指黑无常道:“装神弄鬼,休想骗过太子殿下!”
白湖旋身一转,脚下生风,利剑瞬间劈到黑无常眼前,黑无常虚影一晃,白湖的剑劈烂了房门,他刚一回身,见黑无常就站在他身后,朝他挥下哭丧棒,白湖抬剑而挡,哭丧棒带起一阵黑风,将白湖的剑卷了出去。
无数暗卫闻声而至,纪慕人立马道:“先回去。”
黑无常连同红衣女,以及在暗中还未路面的地界神官瞬时没了人影,暗卫赶至,只见白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纪慕人捡起白湖的剑递了去,看向角落里的段揽月,道:“太子殿下没伤着吧?”
段揽月缩在地上,挥手喊退了暗卫:“都撤下去,这里没什么事。”
暗卫不敢抬头多看,闻言又都齐齐撤了,白湖面色灰白,一把拿过佩剑。
“那我们的生意算是谈拢了?”纪慕人走到段揽月身边问说。
段揽月频频点头,他跪在地上抱着纪慕人的腿,道:“自然是谈拢了,纪公子往后还有什么需要,只管唤我。”他又扭头对白湖道:“快将东宫令交给纪公子!”
白湖手一甩,将东宫令狠狠扔向纪慕人。
纪慕人收好东宫令,与段揽月道了谢,转身踩着断裂的木门走了出去。
白湖跑上前扶起段揽月,以为段揽月真被吓着了,还想安慰,却见段揽月轻轻一跳便站起来,他朝白湖伸出拳头,晃了晃,张开手掌,坠下一根红线,红线上绑着一串铜钱。
白湖惊讶看着段揽月:“这是......”
段揽月笑着将铜钱揣进怀里,道:“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走,回京找国师去。”
悬朝跟着纪慕人出了客栈,剑纪慕人一直不说话,于是问道:“殿下不问问我为何出现在这吗?”
纪慕人没有回头,冷冷道:“你若想活的久,还是自请回天界比较好。”
纪慕人的声音淡的像风,一划而过,悬朝有点恍惚,没听出其中深意,笑道:“殿下怎么不躲了,之前在地府不是很怕见到我吗?”
悬朝在刺激纪慕人,这一点纪慕人也很清楚。
纪慕人倏然驻足,道:“我在地狱碰见了你的几个手下,稍微减轻了些他们的痛苦便问出点事来。”
悬朝嘴角笑容凝滞,抬头看着纪慕人的背影,见纪慕人忽然转身,道:“你的目的不是我,是岁温。”
悬朝惊讶抬起眼皮,转瞬又摇了摇头,无辜道:“什么目的?我只不过是天君派来协助阎君查案的,殿下想多了。”
纪慕人一把掐住悬朝的脖子,指尖用力,阴狠道:“你想除掉岁温,自己做这阎君的位置,你背后还有人吧?是谁?你若坦白,我便考虑留你一命。”
纪慕人指甲渐渐变长,戳着悬朝脖颈,他的眸子也显出红色来。
悬朝见到纪慕人这幅样子,觉得十分陌生。
哪怕是百年前的扶樱,也是一身正气,温良儒雅,就算作为武神之首,始终礼让三分,不会和任何人硬碰硬,更不会这般掐着谁的脖子威胁逼迫。
“哥哥。”萧岁温的声音忽从远处传来。
纪慕人立马放下手,眼眸恢复正常,他低头咳了咳,转身柔声道:“岁温,多谢你叫来了几位神官,才唬住了那小太子。”
萧岁温见纪慕人一直咳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又握着他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去地狱受了影响?”
纪慕人露出疲态,摇摇头,转身怯怯地望了悬朝一眼,紧张地靠近萧岁温。
萧岁温跟着看过去,以为是悬朝威胁了纪慕人,旋即将纪慕人紧紧护在身后。
他朝悬朝扔去一把剑,道:“你的剑自己收好,还有,从今往后,你只管在殿下十步之外跟着,不准靠近。”
悬朝接过剑,移眸看向纪慕人,纪慕人躲在萧岁温身侧,朝他勾唇一笑。
悬朝挑眉,道:“殿下的戏唱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