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樱殿下......”方行斋想跳出业火圈,可有结界阻挡着他,他怎么也出不去,元锦帆用匕首划结界,反震的自己手疼。
纪慕人忽地跪地。
手中奈河剑慢慢消散,最后变成一只木令。
莫捻皱起眉,他朝纪慕人走去,蹲在脸色苍白的纪慕人身边,抓起了他的一只手。
见纪慕人手里的木令闪着红色的光,不停地吸着他的血,纪慕人双眸半垂,呼吸急促,“岁温,把岁温......还——”
纪慕人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是送行者的木令?”莫捻疑惑,木令为何要吸扶樱的血,而且还吸的这么猛,就好像要与纪慕人融为一体。
莫捻伸手想把那木令拨到一边,可刚触到木令,那木令扫出一阵劲风,直接把莫捻撞飞,这风威力极大,莫捻撞在一棵枯树上,枯树当即断裂。
纪慕人又一口血吐了出来,一股寒气从头顶贯彻下来,冻得他发抖。
纪慕人双手杵在地上,抬起头看业火圈内的方行斋。
木令的红光还指向方行斋。
是因为没有取方行斋的血,木令才开始吞噬自己的血吗?
方行斋拿着剑,不停击打结界,纪慕人没有要解开结界的意思,外面的浊气太强了,他怕两个少年承受不住。
纪慕人想要站起身,但他使不出一点力气,怪物还在一只一只往奈河剑的剑气上撞,但是剑气也在逐渐消散,后来奔来的怪物只是全身刺痛,并没有被灼烧。
纪慕人强迫自己站起来,忽地脚下一阵颤动,大地一晃,纪慕人又跪坐下来,业火圈内的两个少年跌坐在地,莫捻也警惕地四处张望。
“岁温,是岁温吗!”纪慕人心中一跳。
正想着,一只手轻轻触在他的发心处,一股暖意流入全身。
纪慕人没有看见身后之人,只觉疼痛得以缓解,这股暖意对抗着木令凶狠的吞噬,竟轻盈地将木令之气逼退,木令没有在吸他的血,纪慕人呼吸逐渐平缓下来。
可这股力量,不像是萧岁温的。
萧岁温的力量平静中有股隐忍的狠劲,就好像他刻意压制着侵略性极强的自己,想将自己伪装的更加温柔,而这股力量,本身就是柔的,好似甘露,无声滋润。
纪慕人要回头,就见一袭青衫从身侧飘过,那人走到纪慕人身前,朝他伸出了手。
纪慕人抬头,见这人木枝束发,青衫飘逸,浑然一派仙风道骨。面上端着和蔼的笑,手中还举着一只木杯,里面似乎装着水。
纪慕人呆呆地望着这人,眼中忽然一热,莫名有泪要流出来。
他缓缓递出手,站起了身。
“身体怎么样?”那人问。
纪慕人愣了一下,道:“好多了。”
纪慕人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您是?”
那人比他高半头,年纪应该与他父亲相似,但看上去气宇绝然,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华,就算是这般年纪,一定也得不少女子青睐。
“吟光。”那人回道:“天界雨神。”
“您是雨神!”纪慕人赶紧俯身行礼,犹豫着要行大礼跪下。
雨神伸出手,扶在他手臂上,“不必多礼。”
扶起纪慕人,雨神转身,面对莫捻。
莫捻一个激灵跪在地上:“雨神饶命,莫捻一直安分待在埋酒河中,从未出去过。”
雨神走上前,四处看了看,缓声道:“神殿内的百具尸体,作何解释?”
“那是——”莫捻还未说完,雨神又道:“你待在此河,是由南方武神看管,原本不该我下来,只是我在晚下来一刻,你就该利用旁人逃出埋酒河了。”
莫捻抬头,眼珠一转,道:“这几人是失足落入河中的,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雨神静了静,道:“你囚禁地界阎君与天界风神,当入天狱受刑,又顺带囚了狐族少子,你这是公然与狐族为敌,你不顾这一切罪责,设下陷阱,目的只是为了试探这位小公子,若如你所想,这位小公子顺利破了十方镜,那十方镜便会把他视作囚犯,囚于埋酒河底。”
莫捻跪地,微微抬头,这一切都被雨神说中了,果然,这天界雨神非同寻常。
纪慕人听着,抬眼看向莫捻。
雨神晃了晃手中的木杯,清水荡出微波,他道:“可惜你赌错了。”
雨神抬起木杯,轻轻倾斜,一滴露水落下,散成朦胧烟雾,四周视物不能。
纪慕人忽地全身轻盈,力量逐渐涌现,他闭目仰首,像是沐浴在甘露中的一朵小花,面色恢复红润,待清甜的雾气散了,四周景象忽变,他睁眼就见头顶漫天铁链错综复杂,叮当作响。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铁囚牢。
这就是真正的十方镜。
“哥哥!”
纪慕人猛地低头,见远处萧岁温有气无力地站起身,他全身潮湿,跌跌撞撞走向自己。
“岁温!!”
纪慕人像一阵风似的跑向萧岁温,他站在萧岁温身前,双手扶着他,“你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湿了,你受伤了吗??”
萧岁温垂眸望着他,抬手轻轻擦着他嘴角的血,“是谁伤了你?”
纪慕人一愣,就见萧岁温转身,目光落在莫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