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飞绽,泼洒了大半个马车,只剩楠江所处的角落尚算干净。
楠江动了动脚,避开淌过来的血,他抬起眼,仰望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南知意,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
这一刻的南知意对楠江来说是全然陌生的,心底翻涌的情绪说不清是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南知意手腕微抖,甩净剑身上血珠,单膝跪在楠江面前,他笑着说:“乖,好好在车里呆着,一切有我。”
“可是,哥……”楠江急急地伸手想去拉南知意,阻拦的话刚要出口,就被南知意一手指堵了回来。
“可是,哥……”楠江急急地伸手想去拉南知意,阻拦的话刚要出口,就被南知意一手指堵了回来。
南知意食指按楠江浅色的唇上,温声哄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说罢,他起身深深地看了楠江一眼,凌然提剑离去。
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
南知意眸光深沉,眼底杀意毕露。
马车外厮杀声震天,楠江听在耳中担忧的坐立不安,血腥味闷在车厢中不断刺激着楠江的神经。
利器破开血肉的声音钻过窗隙回响,不知里面有没有南知意的一份。
楠江不敢再听,抬手死死捂住了耳朵。
他闭着眼蜷缩在角落,怕自己又胡思乱想,只好默默在心里数着数。从一数到一百,又回过头再从一开始,如此往复了几次。
外面的声音渐渐止息,楠江却仿若无知无觉,顾自地数着数。
就算此时刺客进来给他来上一刀,估计都不带睁眼的。
南知意半身浴血,面容冷肃如修罗再世。他垂眸扫过满地尸骸,漠然曲指抹去眼下半凝的污血。
当他回到马车上,看到角落安然无恙的楠江后,满身戾气倏然消融。
南知意上前轻轻摸了摸楠江的头,问:“吓到了吗?有没有受伤?”
楠江睁眼见是南知意,一下子什么都顾不得了,径直扑了上去。
浓烈的血腥味涌入鼻腔,把平素楠江最熟悉的气息悉数抹去。直到此时,满心的惊惶猛地炸开,把脑袋冲的七昏八素。
楠江手臂收得更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南知意闷哼一声,被扑的踉跄了下。他身前有伤,让楠江这么一撞,又裂的更大了些。
前世今生经历让南知意惯会忍痛,他抬手回抱楠江,说:“别怕,都解决了,我们回家。”
楠江惊魂未定,带了些哭腔地说:“好。”
他这些年被南知意保护的太好,磕碰都很少有,更别提这样直接的刺杀了,漂亮的杏眼中顷刻就盈满了泪。
南知意深深地吸了口气,腰身的肌肉痛得痉挛。
同时,楠江终于发现了不对,掌心下的布料逐渐变得湿热,又粘又稠。他急急地退开,看着掌心大片的血迹,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南知意现在大半个身子都是血。
楠江颤声轻唤:“哥,你受伤了?”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南知意顺势往车壁上靠去,有些无奈地说:“总算发现了,再抱下去怕是撑不到回宫,我就要命丧黄泉。”
楠江内疚极了,哑声问:“你怎么不推开我。”
南知意朝他的方向偏了下头,说:“看你太害怕了,没忍心。”
楠江垂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南知意长叹一声,想帮他擦一擦,却看见自己沾满了血迹的手指,只好放下。
“好了,莫哭。”南知意强撑着站起身,来到楠江面前,“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