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看着他,眼底深藏遗憾,可惜他于心有愧。
楠江目光游移,点了点头。
南知意喃喃说:“人生的种种选择,又何尝不是一场又一场的赌博。”
一旦下了注,便再无反悔的余地,所有一切有去无回。区别无非是赌注的大小罢了。
有时小心权衡利弊,只求一点蝇头小利,有时押上所有,求一个真心人,有时走到了尽头,为着一个遗憾选择重新来过。
南知意闭上眼。
——时清,他是你大哥嘛,你不用说这些。
——时清,娘没事的,你先进屋里去吧,当心着凉。
前世贺父死后,贺时清经常会想如果他是个健康的孩子就好了,这样大哥不会因替他寻医而死,母亲和父亲就不会相继悲痛离世。
然而这世上就算真有如果,也不会按他的期望来发展。
南知意笑容微苦。
用过午饭,南知意又陪楠江在街上走走,消了会食。
外边的东西虽然不能乱吃,但一些好看新奇的小玩意还是可以的。
手里拿着刚买的风筝,楠江突发奇想,央南知意带自己去庄子上放风筝。
因为皇帝身子不大好了,近来不用日日上早朝,南知意思考片刻就答应了。
他让身边的侍卫回去通报皇帝一声,带着楠江还有他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回了马车。
负责赶车的侍卫扬鞭驱车,径直往城门去。
车上楠江还一直抱着那个金燕风筝,看来是喜欢极了。
南知意随意抽了本书拿在手中翻开,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楠江身上。
流转的光影透过马车车窗落在楠江脸上,眼睫缀着的光时隐时现,整个人漂亮的和玉做的一样。
南知意不知不觉看入了神,眼中全然是他自己看不见的温柔和欢喜。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或许就是初见面的那天,只要一见到楠江,南知意就能暂时从这错乱复杂的泥潭中挣脱出来,再痛苦再难熬也有力气可以继续撑下去。
或许是因为换子一事将他们的人生交错,或许是因为初见时南知意就主动将楠江的未来一起背负,今生今世,他们的命运都分不开了。
南知意半靠在小案上,书卷一下一下敲在楠木桌面上。
“?”察觉到南知意的视线,楠江侧首看来,“哥?怎么了吗?”
南知意浅笑着说:“没什么,继续玩你的吧。”
楠江却把风筝放到了一边,突然凑近了南知意。
南知意垂眸看他,唇角笑意不变。
“哥,你……”楠江刚刚开口,行驶中的马车骤然一停,他惯性往前倒去,被南知意接在怀里。
南知意眉头皱起,刚要开口责问,就听一片整齐的拔刀声,侍卫的声音沉肃:“殿下,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