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江拽着他的衣袖,说:“我们去找找他吧。”
“嗯,走吧。”南知意说,“他要是还不敢的话,我就把他绑起来,丢到江溯舟跟前去。”
楠江闻言奇道:“哥,你打得过南昭吗?”
他记得南昭武功比南知意高的。
“打不过。”南知意笑吟吟地说,“但我手底下能差使的人比他多。”
路过池边假山时,南知意听到假山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侧首细细辨认了一番。
楠江也跟着停下来,睁大眼睛看着南知意。
在楠江出声询问之前,南知意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南知意捉住楠江的手腕,带他躲到一边,保持在一个刚好能隐约听清那边传来的对话,又不会被发现的距离。
“小舟,我有事想同你说。”是南昭的声音,尾调还带着点紧张的颤抖。
江溯舟歪头看他:“嗯?”
“今天来参加我母妃生辰宴的小姐们大多都是一个目的,你应该也能猜到吧。”南昭半垂着脑袋,视线落在江溯舟靴边,“我不喜欢她们,不是她们哪里不好,而是我早有了喜欢的人。”
“嗯。”江溯舟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昭,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紧接着就是良久的沉默,久到江溯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久到南知意在心里不知第几遍骂他废物点心,久到楠江以为他真的打算当太监去时,南昭总算开口了。
“我父王同定安侯是同袍,也是至交。当初皇伯父登基,同世家矛盾激化,望宁城人心惶惶之时,定安侯夫人外出遇袭,随后你就被人带走了。”南昭缓缓说来,“当时,我父王负责城中守备调度,为此他很是自责。多年来,他一直不遗余力地帮助侯府寻找你,我曾听他无数次提起过那件事,也见过他不眠不休地追查线索。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你十分好奇。”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老侯爷把你找着了。”南昭终于抬起视线,看着江溯舟说,“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央着父王带我一起去看你。可惜他顾虑太多,过了几天才顺便捎我一起去了侯府。”
“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直觉我们俩有缘分,想同你做最好的兄弟。”南昭说着,一抹红色从脖子往上攀爬,覆上耳根,“可现在我才知道当初的决定错的有多离谱。”
迎着江溯舟的注视,南昭鼓足了这辈子的勇气,望着他的眼睛说:“小侯爷,初见之时我就倾慕与你了。”
“你可愿同我在一起?”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南昭的心扑通扑通在胸腔中挣扎,几欲跳出。他屏气凝神,等待江溯舟的答案。
双燕穿柳而过,停在檐下,好奇地看着池边的两人。
江溯舟偏眸看了眼垂入碧绿池水中的柳丝,说:“为何突然叫我小侯爷?”
南昭没想到江溯舟的重点在这,面色古怪了一瞬,才呐呐说:“我觉得这样叫正式些。”
毕竟也算和自己人生大事有关。
江溯舟说:“哦。”
这是什么意思?
南昭咬紧了牙,有些惶惑不安地想。
这是拒绝他了吗?还是只当他在开玩笑?
清风吹过,水面柳丝逶迤拖拽出阵阵涟漪。绿水微漾,接连不断地拍打岸沿。
江溯舟思考片刻,眼睫轻覆,低声说:“昭世子,我亦倾慕于你。”
一瞬间,好似有成千上万的烟火同时在心头炸开,照的天空一片万紫千红。
南昭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他前踏一步,用力将人抱入怀中,满足地蹭了蹭江溯舟的侧脸。
江溯舟面颊微红,不太自在地侧过脸。
躲在边上的南知意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前生他被南昭请出山时,二人刚在一起不久。初次发现他们关系时,南知意惊讶不已。
起事从来都是危机四伏的,后来几次危机,二人都陪在对方身边,一同捱过,感情愈发深厚。
而这一世因为南知意的撺掇,南昭提前同江溯舟告白,省去了许多拉扯的时间,他们也不会经历那些致命的危机,可以较为安稳地在一起,不必每天一起来就面对无数问题和明枪暗箭,唯一要头疼的可能就是要怎么和父母交待了。
南知意笑了一会,垂眸去看楠江。
南昭和江溯舟的事解决了,那他呢?
他真的有资格将真心捧到楠江面前吗?